落荒而逃……
是因为她方才看见了么?
花颜抬起手,看着自己这双紫红肿胀,实在算不上好看,更是说得上有些丑的手,手背上隐隐热,仿佛大公子方才亲吻的触感还萦绕着。
昨日还那样冰冷绝情,说什么也不会将绛珠果给她,如今为何有这样温存?
是因为生了什么,还是大公子本就如此,只是她一直都未曾看清迷雾之后的他?
卫辞青出去之后,郎中和桑桑李嬷嬷紧接着就进来了。
“姐姐你可醒了!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桑桑扑上来,眼眶红红的,小姑娘瘪着嘴看着担心难过极了。
“姑娘醒来就好,桑桑姑娘,先让郎中把脉。”李嬷嬷严肃的脸上,在看见花颜终于醒过来时也多了笑容。
桑桑这才反应过来,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看着花颜傻笑:“看见姐姐醒了太高兴了,竟忘记了要让郎中把脉。”
花颜朝着两人莞尔一笑,虽然苍白却有了不少生气,劝慰道:“莫要太过担心了,只是大公子来了,可还在外面?”
花颜倒是不担心这郎中会泄露,她知道如今是张嬷嬷一手遮天,她几次三番与张嬷嬷结仇,她肯定不会请郎中来的,既然大公子来了,自然就是大公子请的郎中,实在不需要担心。
“在外面呢,只是方才奴婢瞧着大公子脸色不太正常,但是说不清是什么。但是奴婢已经跟大公子解释过了,姐姐放心吧!”桑桑满怀信心地拍着胸脯,笑容中满是安慰花颜的意思。
花颜神色微愣,不知是不是因为高烧过后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她竟一时没有明白桑桑所说的误会是什么,“你同大公子怎么解释的?”
“没什么啊,就是说起来还真是离谱。还是听行之侍卫奴婢才明白,大公子昨日同姐姐说的那些绝情的话,都是因为他误会姐姐拼命去争那绛珠果是为了给二公子做糕点吃,一时便和姐姐赌了气。我就只是原原本本将姐姐想要那绛珠果缘由都同公子说了。”桑桑说着,随即想起什么又道:“还有还有,我知道姐姐说不出口,所以替姐姐说了,姐姐肯定是一心认准大公子的,除了公子旁的什么人都是瞧不上的。”
花颜听见前半句神色还正常,可后半句直让她瞪圆了眼,方才还苍白如纸的俏脸上都控制不住浮起绯红,这个小桑桑怎么什么露骨的话都敢往外说!羞死人了!但一对上桑桑亮晶晶又期待的眼眸,像是做对了事情的小孩子自信满满地等待着夸奖。
花颜也只能红着脸捏了捏额角,“说的……还挺好的。”
桑桑是直心眼,但一旁的李嬷嬷却不是,哪里看不出花颜被人直接道出心事的窘迫,随即便拉着桑桑出去:“桑桑姑娘,大公子还在外面,需要人伺候。况且郎中给花颜姑娘把脉需要清净,咱们还是出去服侍大公子吧。”
桑桑不明就里,但只觉得李嬷嬷说的十分有道理便出去了。
郎中拿过一方再平常不过的白帕子放在花颜手腕上,隔着丝帕再给花颜把脉,神色有些讳莫如深,压低声音看向花颜问:“不知在下,可斗胆问姑娘一句?”
花颜不明就里地望着郎中,当即微微颔:“郎中请问就是,花颜定无隐瞒。”
……
李嬷嬷和桑桑在烧热水,是为了给大公子沏茶,也更是为了替花颜备着,她如今病着,热水是不能缺的,虽说不一定能够用上,但需要的时候万万不能没有,若是等到需要了再去同张嬷嬷和周嬷嬷两人讨要怕是又要周旋好久,所以要时时备着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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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辞青出了厢房,眸光便落在了墙角那树在冰霜之中开得无比艳丽骄傲的红梅上,他修身玉立于红梅枝头前,指尖轻轻点上枝头缀着的白雪,沉声问:
“本相记得,京城中有一珍宝阁,其中就有一株种植多年的绛珠果树是与不是?”
“公子记得没错,去岁您和太子殿下曾去了一回珍宝阁,正好便看见了那株绛珠果树。当时属下还好奇问了一嘴那绛珠果的作用,当时那老仆只说是没什么特别的用处,只是他家主人瞧着那绛珠果树开出来的花甚是好看,便不惜花费万金从原生长地移植了过来。”行之回答,说完自然明白了自家公子的意思,抿唇道:
“只是那老仆还说,那绛珠果乃是概不出售的,公子若是想要用银钱买,怕是有些困难。”
“困难?”卫辞青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又淡漠的弧度,眸光落在红梅上,淡声问:“百年前便听说天下只剩下唯一一株绛珠果树,珍宝阁阁主十几年前便将那绛珠果树移植回了珍宝阁,你猜太后手上那枚绛珠果是从何而来?”
行之微微拧眉,顿了顿才有些不确定道:“也是从珍宝阁买的?”
“连信仰都是有价格的,喜好,自然也是有价格的。”卫辞青眸中依旧凉薄,薄唇轻掀:“珍宝阁是做生意的地方,珍宝阁阁主是商人。对于商人来说,从来就只有价格够不够高。纵使千金,也要将那绛珠果取来。”
行之抿唇,“公子……千金会不会有点太贵了?”
“区区一个果子自然是不值的,但人值得。”卫辞青闻言,折了一枝红梅,随即转身瞧了行之一眼,轻飘飘扔下一句话便进了厢房:“她既然想要绛珠果,本相自然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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