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历来喜欢那些带有神秘色彩的东西。
迪妮莎了然,将视线转向窗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嗦着吸管中冰凉的柠檬汁。
敌不动,我不动。
高脚杯里的液体随着时间推移见了底,柠檬片混在剔透的冰块中,杯壁铺满水汽。
窗外由城市变作起伏的高山。
对面还在安静的阅读,似乎刚刚的相遇,那场指向明确的问询,疑似看穿她身份的借座只是一场惊心动魄却最终以平淡无奇收尾的插曲。
她想了很久,放过了咬出牙印的吸管,离开餐车柔软的座位,可对面的男人依旧无动于衷的把注意力放在书页,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很好。
迪妮莎总算放下戒心,心安理得地迈步离开。
希望对方的出现只是巧合,而不是把她的返乡路变成一片腥风血雨。
因为真实的库洛洛比她还有肆无忌惮,就像旅团建团的宗旨:胡作非为。
在包厢熬到了夜晚,黑漆漆的窗外只有车顶的光晕照亮一小圈土地,水泥铸造的电线杆偶尔闪现,但这些注定一辈子孤单的造物被飞速离开的列车无情抛在原地。
肚子饿了。
她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再舒服也不能填饱肚子。
是的。她又饿了。
独自一人时,行驶列车带来摇晃感更加明显,就像汪洋里的小船,飘飘忽忽,不上不下,时刻涌上身体造成与灵魂的错位感。
更饿了。
上次那盘索然无味的煎饺让人提不餐的欲望,她犹豫再三,最终意志妥协给肚子,亲自到餐厅吃那些热腾腾的自助餐。自助的味道势必也不会太惊艳,但新鲜的食材总不会让五脏庙反感。
何况,也不一定会遇到库洛洛。
柔软的鞋底停在餐车大门,当拉下门把的那刻,她咽回了那份侥幸。
“……”
她错了。
库洛洛,是一个能把鹰熬死的男人。
《法古文明的陨落》这本书已经见了底,对知识的渴望令人变得废寝忘食。
如果旅团做不下去,他大概可以去学校任教,只要不是教学生胡作非为,他应该可以干到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