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她现在已经不再敏感于他人的接触。可是这并不是真正的敞开心扉,而是孑然到麻木吧。
“这样吗?”楚岁安狐疑地瞅了宋裕一眼,又看了看自己被攥住的手。
“当然了,走吧,去吃饭。我就是有点”宋裕拉着她走。
“有点什么?”楚岁安歪头询问。
“啊,没什么。”
有点遗憾,为什么在那条科考船上遇到你的人,不是我。
穿梭过错乱有秩的墓地,两人的裤脚掀动了烛光的跳跃,好似一线光河在绕着他们二人流淌一样。
守墓的人中,有人低声唱起了丧歌。听起来就像是童谣。轻缓,节奏简单。哀伤又温暖。就像这向人垂泪的蜡烛。
楚岁安被宋裕牵着,另一只手单手举着相机,四处随便拍拍,尽管这样的场景她见过几次,但每一次心灵都会产生同样的震撼。
她打开了摄像,将镜头先对准两个人拉住的手,再转向两人脚边流淌的火光。
四处逡巡着,她的脚步突然停下。
宋裕觉察到她的停顿,连忙也收住腿脚,撤回她的旁边。“怎么了?”
“没,好像看到一个熟人”
一位曾在甲板上拉住她,据说是唯一一位来自本罕利的全美大学荣誉教授的老妇人,此时正坐在一圈蜡烛前,慈祥而温柔地注视着她。
楚岁安眨了眨眼,急忙朝着那妇人走过去。
刚被挖过的泥土松软,踩上去好似踩在云里。
妇人的目光从两人紧拉着的手移到楚岁安的面庞上:“咱们相遇的场景,似乎总是和死亡分不开啊。”
“您居然还记得我您怎么在这里,好久不见。”楚岁安还记得自己那时候的鲁莽言谈,那时候岁数小,心情也不好,觉得这个世界都烂透了,所以她讲话有些没礼貌。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候的失态,有些羞赧的忐忑。
妇人觉察了她的紧张,上身前倾,拍了拍她的手:“当然记得你。你变化不大,但长大了许多。”
“您怎么样?怎么回来了?”
“嗐我是这个民族的人,也是一个学历史的人,当然要回来以这个民族的一员的身份来见证这个国家的历史。这是我的选择,不过,孩子,你也许可以试试别的选择。”
那位妇人已经很老了,但是她的神情仍旧俏皮。她的目光扫过宋裕,朝他挤了挤眼睛:“又见面了,小伙子。”
“你们刚才见过?”楚岁安立马反应过来什么,然后抽回了自己被宋裕拉着的手,“大学生什么的,编出来骗我的吧?你是和这位教授聊了这么久吧,哪个大学生能拖着你聊到天黑。”
被戳穿了,宋裕只好抿着嘴笑了一下。“这都被你发现了。”
“真不错啊,你现在这样。”老妇人拍了拍楚岁安的肩膀,在楚岁安看向她的时候也朝她挤眉弄眼了一下,示意她把耳朵凑过来,之后俯身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这个男孩帅的呀,我看人也不错,很关心你,说来抱歉,我给他讲了你的事情,我觉得他刚才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真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