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可以确定了
这间病房里有病的绝对不止我一个
楚钺一定也有病
病得还不轻
而且这病灶多半就是在他脑子里
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看样子像是没人动过的我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伸手准备去把它给够过来,楚钺却先我一步拿过了那杯水,用自己的手心试了试温虞,然后才递给我
接过玻璃杯的那一瞬间,我的手背和他微凉的手指轻触
我不大自然地埋头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
透明的h型杯子里液体轻晃,折射出一点阳光,我低着头静静望着它,就这么几秒钟工夫,脑子里竟十分不着调地冒出来一个格外奇怪的念头——
明明现在距离昨天也就才过去短短一个晚上,我和楚钺之间也不过就是接了个吻
可楚钺好像就突然变得和以前特别不一样了
以前他是我那格外招人烦的、性格冷漠的来自对家公司的竞争对手
而现在
他表现得像一个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鼓起勇气质问自己的丈夫究竟为什么要辜负他的妻子
我就是那个丈夫
太吓人了
我在想什么
手里的玻璃杯越摸越烫手
我最终还是没喝下这杯水,把杯子又给放回了床头的柜子上,接着扭头看着楚钺,努力平静淡漠地道说吧
我挑眉,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话是没说清楚的
反正我认为已经说得足够清楚了
我已经和他明说了我现在生了病药不能停,如果停药就只能靠接吻来抑制病情的事情
是他自己不信
楚钺看了眼被我放下了的玻璃杯,眉心很轻微地蹙了一下,像是因为我没喝他倒的水而感到有一点儿受伤似的
但那神情又出现得格外短暂,只一闪而过,让我怀疑刚才那一刹那只是我的错觉
他拨了两下头发,很快又变得像往常一样严肃
拉开椅子重新在我床前坐下,用一种仿佛是在商讨什么重要决议的口吻沉缓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