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色圆领袍儿,腰间系蹀躞带,足蹬皂靴,衬得常笑十分挺拔俊逸。
归家路上,二人徐徐走在桃花林下,夜明岑连连称赞:“人靠衣装马靠鞍!”
常笑听不明白,他只在乎这身衣裳跟夜明岑的是一样的。
常笑走在他身后,忽闻夜明岑一声轻叹:“唉……”
“师尊怎么了?”
“你说,我有那么像女人吗?”
“不像,”常笑不假思索道,“女人没你好看。”
这话如同泼火的桃花一般映红了夜明岑脸,他强忍着回头与常笑对视的欲望,只怕自己现在跟一只熟透了的虾一样。
他心下暗骂:怪只怪我猎奇,早知道就不看那□□了!东栏雪的秀才害人不浅啊!
西沉之月落到山坳里,夜明岑饱受一整晚噩梦摧折。
梦回光怪陆离的杏花醽醁楼,十七岁那天没能找到密道出逃,被杏花夫人擒回去切筋换脉,做了彻彻底底的女人。梦里无数的药娥声声叫她“玉帘姑娘”,喂她喝令人作呕的欢兰汤。身下鲜血汩汩喷涌,大半张床褥都染成腥红……
泪水不受控胡乱地划过脸颊,夜明岑终于哭着从梦中惊醒。
他怀里紧勒着猫妖儿,常笑挣扎着化了人形,趴在床沿,见状忙问他怎么回事。
夜明岑恍惚间分不清脸上是泪还是血,身下一阵火热,昏然满面恐惧,慌忙褪下裘裤,握住自己的烈杵,又往下三寸急探——子孙袋完好无损……
这才大松了一口恶气。
常笑不解,照他那般褪下裤子,张扬着说道:“我也有啊,比师尊的还大!”
夜明岑一个猛子将裤子提过肚脐,不敢去看常笑的那硕然之物,扭过头怒道:“给我穿上!变回去!”
常笑立即将裤子穿好,说道:“师尊别生气!”
又学着夜明岑安抚自己那般,摸了摸他的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随后,黑猫儿圆鼓鼓地缩到他枕头边,盘起尾巴打盹儿了。
猫妖蒙昧不懂人心,一吻能代表什么?
夜明岑的心差点跳到嗓子眼儿。
他一瞬间惊觉——人妖殊途,自己怎好意思做他师尊?教他的都是些什么乱情迷心之举?
常笑心性纯粹,人妖相处如照镜。夜明岑如何做,他也学着如何做,说话做事时常惊人,全赖他这个当师父的没有起好头……
决计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我倒成了罪人一个。
他缓缓平复了心情,埋头胡乱地将泪水抹在枕头上,转过身背对着常笑,心如乱草,无眠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