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我和她的初遇,写我们在夕阳里的漫步,写在隔离期间的崩溃,写夜晚的无助,写黄昏时的奇思妙想。
在我高考前的一两星期,她给我写了很长的一篇小作文,写她的迷茫,写我的昂扬;写我看不见的自己,也写我所不知道的她。
可是尽管我这样好,这样昂扬,我还是卷进了班级里八卦的中心,以一种及其尴尬的身份。
我不喜欢这种东西,更讨厌给别人当传话筒的感觉,但是还好,很快,我就看不见他们了。
我的同桌兜兜转转,在最后一星期,换成了我高二的最后一个同桌,我想,这或许是高中最后的仁慈。
我们有很相似的价值观,她和我很合得来,我想,如果我们熟的早一点,她会不会是我在整个高中陪伴我时间最长的最重要的朋友之一。
高考,带来许多事情,就像体检,就像抽血。
那是我第一次和一群认识的人彼此近乎赤裸的相见,很快就穿好了衣服。
那是我第一次被用注射器抽血。
枕头扎在我的血管里,我很害怕。我的班主任站在我身边,朝我伸出一只手。我死死地抓着她,把头埋在她的胳膊上,我感觉到我的血离我而去,更感觉到剧烈的疼。
那是我高三以来第一次在学校正儿八经的吃早饭,暖暖的面条吸在胃里,舒服极了。
但是不敢用左胳膊,还疼着。
我垂着胳膊进了教室,坐在凳子上,和惕夕分享着八卦,交流着看法。
英语老师发了卷子,坐在台上,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时光飞快的溜走,在经历了近乎一个星期的失眠后,我终于踏上了战场。
6月6日上午十一点,铃声准时响起,天气晴朗。我通过层层安检后坐在考场里,等待着考试铃声的响起,云很白,天很蓝。
这一天,有的地方地震,有的地方洪水,有无数人死去,又有无数人新生。
但都不是我这里。考试铃声刺耳而令人愉悦。
司九突然告诉我,她说,她爱我。
我在考试,最后一科,我不想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但是,我更不想因为其他煽情的话,让我分心。
“我知道了,宝宝”,我敷衍。
我继续考试,她下线了。
很正常,大家都会有忙的时候。这没什么可担心的,她不会离开我的。
她爱我,爱会向一个绳子,绑住任何想要飞的鸟,无论它有多么的向往天空。
可是,司九没再问过我的情况,甚至我开始联系不上她了。
我怀疑是她单方面切断了与我的联系,但是我相信她,等我考完,她会继续和我在一起。
那时候,我们会无比自由,无比热烈。
但是高考考完了,司九还是没有联系我。
那几个小时,我还可以安慰自己,她怕打扰我考试,我知道的。换我,我也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