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此刻便是在打扰。”夜珩逐渐失去耐心,神情凉薄如霜。
也不知他的王妃起来了没有,他还要陪她用早膳。
刚想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便从外传来,“王爷——”
夜珩神情一滞,而此时地上的女人却突然朝着夜珩扑过来。
素凉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长得极其温婉漂亮的女人环着王爷的腰际,而他的手也放在女人的手上,旁边跪了个老头仿佛在谢恩。
王妃娘娘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双澄澈的小鹿眼眨呀眨,脚步再也无法往前。
完了完了完了,她好像又犯错了。
于是,为了避免自己再犯更大的错,素凉在下一瞬间拔腿就跑。
看不见她,看不见她!
素凉一路小跑到院中的假山后藏起来,才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歇了歇,另一只手撑在石头上,等回过神来,心底升出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皇兄骗她!她又未曾得罪过他,怎么可以这样害她!
而更令素凉魂飞魄散的,是夜珩竟然追了过来,她手扶着假山,见男人眸中似弥漫着化不散的黑雾,而且脚步那么快,竟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眼前,王妃娘娘真的要哭了。
素凉想着自己不能再禁足了,她还有事要去水镜台找元化问问。
于是,小姑娘瘪了瘪唇,捂着小脸,一头砸在了自己的手心里,声音委屈得要命,“呜呜呜,王爷,臣妾错了,臣妾只是想让王爷用早膳,没想要打扰你。”
夜珩生怕王妃误会,赶紧命人将俩人赶出府就追上来解释,看到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然后竟然委屈得捂着脸,顿时心疼坏了,正要伸手安抚一下,却听见这么一段话。
于是摄政王的手僵在了素凉的头发上半寸的地方,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安慰她还是安慰一下自己。
素凉认了好一会儿的错,见他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小心翼翼地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瞧了一眼。
这一眼,素凉感觉自己都要被一寸寸冻结了,男人那眼底淬了雪的冷意那么明显,看来是生大气了。
之前话本子上就说男人早上的脾气不太好,而且还易冲动,看来是真的。
不过为什么她撞上了!太倒霉了。
秉着态度端正,好生认错的道理,素凉咬着唇,把手放了下来。
双眼诚挚而乖顺地望着他,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臣妾确实不是有意打扰王爷的,臣妾认罚。”
夜珩:“……”乖得让人生气。
摄政王深呼吸了一口,压抑住内心几欲喷涌而出的情绪,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话,“王妃无错,本王罚什么。”
哎,怎么还生气。
素凉灵光一现,想出个好主意,兴致勃勃道:“臣妾可以将功抵过的,王爷是否要纳新妃了?臣妾帮王爷筹办可好?”
夜珩:“……”
算了,不忍了。
摄政王向来也不会憋屈自己,拉过身前傻乎乎的小姑娘,附身就吻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粉唇。
一触便瞬间燎起了男人一身的火,甜美而馨香的滋味驱散了他心底化不开的憋闷与浅不易觉的酸涩。
这般亲昵至极的接触于素凉还是第一次,她心跳如雷,比之方才还要跳得厉害,小脸一路红到了耳根,就连脖颈后都感觉到一阵阵热意。唇瓣相接的位置炽热而滚烫,她颤动的睫毛想闭上,却始终抖着。
直到她都呼吸不过来了,才使劲地推开眼前的人,长而翘的睫毛滑下一滴眼泪,红红的眼睛像是被欺负惨了,咬着唇,一语不发的。
“这就害怕了?”
夜珩的声线又低又沉,磁性醇厚中流露出几分蛊惑,修长的食指替女孩儿擦干净那滴泪,心里的愠怒也彻底消失殆尽。
“楼阁老想携恩图报,让本王纳他的孙女为侧妃,可本王早就还清了,也不愿意纳她。方才王妃来时,那女人胡搅蛮缠,本王后来甩开她了,以后王妃若见到,也不必顾及本王,该如何便如何。”
尽管小姑娘的话着实令人生气,可该解释的夜珩也不吝多说。
“记住了吗?”夜珩捏了捏女孩红的发烫的双颊,双目紧锁着她提醒着。
王妃娘娘惨兮兮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夜珩满意了,牵着人准备去用膳。
素凉眨着湿漉漉的小鹿眼,侧头看着已经如往常一般的男人,还是疑惑着,既然如此,那他方才在生什么气?
男人的心也真难揣测,讨好他真难,这个不喜欢,那以后总归有其他好姑娘,再给他筹备吧。
摄政王府外。
楼政搀扶着楼灵萱离开,直至一个拐角处,方才还一脸慈祥的老人嫌弃地将虚弱的人扔在地上。
楼灵萱方才被夜珩的强大内力弹开,受了很严重的伤,此刻没有了支撑,根本站不稳,直直地朝地上摔去。
“你不是说摄政王对你青眼有加,说他喜欢你吗?”楼政气得胸膛起伏,“我都这样俯首求他,人根本看都不看你一眼,被打伤也是你活该!”
“爷爷,我与王爷见过,当初我和姐姐都在,他独独夸了我,没有理会姐姐分毫,如今家族渐衰,我们只能依附摄政王。”楼灵萱根本不服,她觉着,若是今天那个女人不在,她一定可以成功的。
“你还有什么办法?”楼政确实看不起这个孙女,可她有时候确实又比其他人有用。
“等有机会,我去会会这位王妃。”楼灵萱硬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
夜卿诏在另一处拐角,他没想到一来就听见这么个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