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休息区域,穿一身黑袍往往更惹虫注意,卡洛斯和泽兰便只做了易容,放在顾客里不算特别显眼。
卡洛斯有些随意地用手撑着胳膊,他并未直直盯着入口处,而是将主要的视线放在了舞池上,用余光观察着,看起来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醉于声色的虫。
低沉的旋律缓缓流淌着,虫族音乐的节奏有些奇特,但勉强能听出些蓝调的影子。
舞池里的虫也随之摇摆着身体,或许因为这里是性别比例格外失衡的虫族,顾客们也只是单纯地舞蹈消遣着,并未出现什麽暧昧的声音。
按理说在这种环境下,怎麽都能让虫放松一些,可他和泽兰似乎刚好例外。
坐在他身旁的泽兰双手交织,靠着吧台,明明都落座了却都没坐实,就像是一柄利剑,若是出现意外情况,随时都可以出鞘。
这样也没什麽问题,但一直处于这种状态确实会非常累。
“泽兰,要喝点什麽吗?”
卡洛斯随口问道,他也不确定他要等的虫什麽时候上船,但不论后面发生什麽,雌虫都需要休息一下了。
泽兰摇了摇头。
这里的吧台也没有调酒师或是酒保,是完全自助形式,只要刷了智脑付钱,便可以自取酒水饮品。
雌虫看起来对那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两虫的氛围又渐渐变得僵持起来。
莫名地,这让卡洛斯想到了他和泽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泽兰也是全然警戒防备,两虫之间就跟竖了道天堑似的,完全没得聊。
可时过境迁,他和泽兰似乎没变,又好像有什麽变了。
舞台上的音乐还在继续,时不时有几个狂舞着的虫停下舞姿,将视线落向卡洛斯这边。
因为职业习惯,卡洛斯还记得几名虫的脸,都是在登船那天距离他不远的虫,多半是认出了他雄虫的身份。
其中一名打扮极为狂野的虫,更是直接朝卡洛斯这边抛了几个媚眼。
那虫嘴唇一张一合,用极为夸张的语气沖着卡洛斯说着什麽,但不太高的音量也被音乐声完全吞噬。
看那口型,卡洛斯勉强读出了那虫说的话:
我活儿很好,约吗?
卡洛斯全程冷漠脸,他横起手背,挥了挥。
这个手势在虫族意味着拒绝,挥动幅度越大,拒绝意味更大。按照卡洛斯这动作,大致意思就是:滚。
可从泽兰的角度,他根本看不到雄虫的动作。
泽兰仍然保持在原位,他只是沉默地看向卡洛斯望过去的方向,也终于看见了那名舞池里的雌虫。
那确实是一个在雌虫里都长得极为扎眼的虫,皮肤雪白,一头绚丽的金发在灯光照耀下熠熠发光,腰肢纤细到一手似乎就可以握住,与之对比下的臀部就显得更为挺翘,火辣而又充满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