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站在窗前和他对视,“陛下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成帝脚步不疾不徐地推开门,从正门走进来,看到床上的阿澜,他道:“皇弟,你过了。”
靖王:“哦?”
成帝走到床前,在靖王之前那个位置坐下,看到阿澜眼角渗出的泪,他伸手,动作轻柔地给她擦去,眼底溢出一丝柔和慈爱,他道:“阿澜都知道,那叫乱伦。你这些年那些对她刻意的教导,我没有过问,可并不是不知道,你若好好的当她的皇叔,我不会干涉什么,但若想要逼迫她——你将朕置于何地?”
话尾语气忽然就变了,带着毫不掩饰的警告。
靖王没说话。
却在心里道,他怎么会是她的皇叔,他若真是她的皇叔,或许还能以长辈的名义继续管教她,让她回来,但是他不是,甚至她已经不愿意听他的话了。
他有时候庆幸他们之间没有血缘,所以他能够不再压抑自己的情感。
可是有时候又痛恨他们之间不是真正的亲人,如若是的话,他或许就不会生出这种心思来,或许一辈子都会是她最为依赖信任的人。
……
阿澜第二日醒来,下意识看向床边,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这次她不再闹腾了,没什么胃口地用过两口早膳后,她就道:“王妃在哪里?带我去找她。”
侍女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得先去请示过王爷。”
阿澜强势道:“现在就带我去!”
刚才那侍女正要说话,另一个就抢先道:“奴婢这就带小姐去。”
这才将阿澜给安抚住了。
趁阿澜不注意,两个侍女凑到一处,之前那个疑惑又为难:“这都还没请示过王爷,我们怎么能自作主张?”
“王爷之前可是亲口交代了,除非小姐要出府得请示他,其他的不管是什么要求都要满足她,你是不是忘了?”
“可是那可是王妃……”
“可是这位也不简单!”侍女悄悄看了阿澜一眼,小声道,“昨儿青翠她们受罚的事你都忘了?依我看啊,这位怕是……”
她含糊道:“比王妃也不差……”
阿澜总是等不到阿肥来,心情本来就有些烦躁,想到昨晚靖王那些话,心里更是不安,生怕再和他独处,就想去找花月妆。
那到底是他的王妃,她不信他能当着花月妆的面对她乱来!
花月妆听说阿澜要来的时候,不由错愕,问道:“是有什么事吗?何必要她亲自跑来?若真有事吩咐个人过来就是了,难不成是下人伺候得不尽心?”
她说着就皱起眉来。
身边的侍女道:“下面的人哪敢啊王妃,听说是那位非要来找你。”
花月妆首先想到的是,靖王好像不太高兴她和阿澜接触,现在阿澜过来,她是要见还是不见?
犹豫须臾,她还是一咬牙,道:“快去把人迎进来!”
她对阿澜的情感很是复杂,但是其中还是以同情怜悯居多,遇上这种事,身为女子,又没法反抗,她能够舍身处境地想象到有多痛苦难受。
虽然说那是她心爱的男人放在心尖上的人,但是她却怎么都恨不起来。
阿澜刚一见到花月妆,就对上她关切的目光,“殿下昨晚没休息好吗?”
因为阿澜的身份敏感,不能让别人知道,花月妆就将所有人都打发下去了,所以才敢这样称呼阿澜。
阿澜怎么可能休息得好,大多时候睡不着,睡着了又总做奇怪的梦,清醒的时候又被处境所折磨。
她摇摇头,说:“多谢王妃关心,我没事。”
花月妆又问:“殿下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阿澜觉得有些难堪,都不太敢去看对方温柔的眼睛,她垂下眼帘,说:“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来王妃这里坐坐。”
花月妆一开始以为阿澜是有什么为难不好意思说,但是过了一会儿之后,她就看出阿澜心不在焉,总是走神,的确不像是来找她有事。
她试探着问了两句,没问出什么来,就不再探究了,只是她无意间提起靖王时,阿澜脸色大变,差点打翻了手边的茶水,她才看出端倪来。
看着阿澜惨白的脸,她竟然有些心疼,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王爷的心……殿下都知道了吗?”
阿澜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她。
花月妆苦笑,低下头去,不想让阿澜看见她眼中的眼泪,“公主殿下不用觉得愧对于我,这并不是公主殿下的错。”
阿澜心头一阵阵地发冷,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阿澜了,该懂的事洛长天都教过了她,她现在不仅知道这种事不对,还明白被别人知道后有多羞耻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