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窈眼底阴翳了一瞬,面上却露出一个略显苦涩的浅笑,而后不甚在意地道:“她既然想要就都给她吧,我也不是特别喜欢。”
“这怎么行!小姐你喜不喜欢是一回事,她这可是明晃晃地跟小姐你挑衅!打小姐你的脸!这亏我们怎么能吃?”
“小姐跟着殿下的时候,她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身边人一个个都怒不可遏,“这件事决不能就这么揭过去,小姐,要不我们就亲自去找回场子,要不就跟殿下说让殿下做主!”
傅清窈叹了口气,“师兄政务繁忙,哪能用这种小事去让他烦心?”
不去找洛长天,那就要自己去找回场子了。
原来的夏江和冬海死后,傅清窈身边又添了两个侍女,还延续以前的名字,就叫夏江和冬海,说是不想忘了原来的两个人。新夏江是个火爆性子,什么委屈都不能忍,撺掇了半天,见傅清窈口气松动,就道:“奴婢去正院那边走一趟,小姐你身子不好,就不要出去吹风了,等着奴婢回来!”
傅清窈咳嗽了两声,轻声道:“她到底是太子妃,对她恭敬些,和她讲讲道理就好,要是不行,就回来吧,左右不过一篮子樱桃而已。”
夏江嘴上应了,只是她这脾气,到时候忍不忍得了,还要另说。
稳重些的秋湖知道夏江的性子,怕她惹出麻烦来,就说道:“不然让奴婢去吧,小姐。”
傅清窈却浑不在意地道:“我这还需要你,就让夏江去吧。”
秋湖看了眼傅清窈苍白的脸色,又低下头去,不再说话了。
……
正院里善儿她们正分着樱桃,一片和乐气象。
天气不错,善儿给阿澜抬了把藤椅出来,又在她旁边给她放了张小桌子,洗干净的一篮子樱桃就放在桌子上。
阿澜捻了一颗放进嘴里,惬意地眯起眼来。
忽然有人上来禀报道:“太子妃,傅姑娘身边的夏江姑娘过来了。”
“夏江?”阿澜记得这个名字,这侍女不是死了吗?
“是新换的,只是名字没改。”
“她让人过来做什么?”阿澜不太想和傅清窈接触,包括她的人,但是今天心情好,见一见没什么,就道:“带进来吧。”
夏江进院门时还记着傅清窈的话,觉得对方到底是太子妃,她得恭敬克制一些,谁知道一进来,就见院子里那么多下人都在吃樱桃!
而她们小姐那边什么都没有!这些本该是她们小姐的!太子妃这是故意的?这是故意羞辱她们小姐?!
顿时一张脸就拉长了。
“傅清窈什么事?”阿澜随口问道。
夏江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地道:“我家小姐让奴婢过来问问太子妃,殿下让人送来的樱桃,该属于漪澜院的那份怎么还没送过去。”
院子中其他人的脸色立即就有些奇怪,好几个都在忍笑。
他们可都是亲耳听着福公公说的,殿下说了,这些樱桃都是太子妃一个人的,太子妃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而且听说这是太子殿下昨晚就许诺了的,特意送来讨太子妃欢心的,哪有傅姑娘的份?
“这话真是可笑,”善儿道,“傅姑娘的樱桃,怎么会在我家公主这里?”
夏江呛声道:“以往太子殿下送的樱桃哪次不都是给我家小姐的?这次就算还有太子妃的份,但是都有人瞧见了,福公公带来了两篮子,其中肯定有一篮子是我家小姐的!”
其他的话她忍着没说,但是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就写着阿澜小家子气,竟然能干出私吞这种事情来!
阿澜不开心了,“你瞧见有两篮子,就觉得有一篮子是你家小姐的?谁告诉你的?是福公公,还是太子殿下?”
夏江一噎,正要说话,阿澜就接着道:“他以前能全送给傅清窈,现在就不能全送给我?”
“不可能!”夏江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可不可能可不是你说了算,你又不是洛长天。”阿澜有些不耐烦了,“我还就告诉你,今天的樱桃全都是给我的,太子殿下说了让我随意处置,你家小姐为什么没收到?因为我看她不顺眼,宁愿都给院子里的下人吃都不想给她!”
夏江气得脸色涨红,想要说阿澜胡说,可是一没那胆子,二往周围一看,发现正院中的下人脸色都不太对,似乎都在看她笑话,她甚至还瞧见有人眼里都是鄙夷,这让她丢脸极了。
难道、难道太子妃说的都是真的?樱桃太子殿下都送给她一个人了?
夏江脸色阵青阵红,不敢再多待,飞快地离开了正院。
回去禀报消息,傅清窈听了脸色涨红,又羞又怒。
夏江还不太愿意相信,但是她知道这多半是真的了,不然福公公不至于一句话都不递过来。
她也是刚刚才想明白,之前是被气糊涂了。
现在阿澜会怎样想她?
脸都被丢尽了!
……
洛长天在宫里,很快就听说了这出闹剧。
下面禀报的宫人道:“听说傅姑娘都被气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