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肆月眼神讳莫如深。
她没答,只是撑桌起身,缓步站定在云谏面前。
“老大,”云谏直勾勾地盯着她走来,神色坦然,“你不想杀他们?”
他问得直接,语气也很笃定,更像是个陈述句。
年赫在一旁安静如鸡,根本不敢说话。
“你呢?”江肆月双手插兜,不答反问道,“你认同年赫的想法吗?”
云谏重重点了一下头:“当然!”
顿了顿,他索性豁出去道:“老大!你不杀他们,我会后悔相信你!”
他话音刚落,年赫“歘”一下站起来!
“云谏!你到底是腿坏了还是脑子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急得厉喝出声,江肆月却伸手拦住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云谏,你这是道德绑架。”
“仗着自己是伤员,料定我不会趁人之危?欺负弱小?”
“老大……”
“你闭嘴。”年赫的试图求情,再次被江肆月打断。
她放下手,目光冷冽地注视云谏,淡淡道:“谁说的话,谁解释。”
云谏深吸一口气,傲然迎上她的目光:“老大,我不是道德绑架,这话我昨天在基地就想说了。”
江肆月看他这么不怕“死”,于是转身倚在桌沿边,似笑非笑道:“行,那你好好说。”
“要是说不好……”
“我就让你后半辈子都站不起来。”
年赫满眼同情地看着云谏:兄弟,别说哥们不帮你。
老大不爽要揍你,那真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啊!
云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滚!
江肆月:“……云谏,你还说不说?”
“说!”江肆月蓦地一开口,云谏立马将视线拉回,仰头望着她。
他不再拖沓,直截了当道:“老大,你知道的。”
“就现在外面坐着的那些人,几乎每一个,都在当年那起事件里赔了半条命进去。”
“也就只有老袁那一组的四个人,因为当时还在境外执行任务,所以才没被牵连。”
“我们也因此非常庆幸。”
“庆幸至少还有人没事,庆幸他们是和萧姐、洛洛一起回来的,庆幸……他们和我们一样,永远无条件相信你。”
云谏强忍眼眶和鼻尖涌上的酸涩,尽量稳住声线,不让江肆月听出他的哽咽。
“老大,其实还有一件事,”他说着,转头看向年赫,“原本大家已经约定好,谁都不许告诉你。”
“但如果不卖这个惨,就会导致二部那帮人活下来……”
“那我必须要说!”
“他们就是该死!”
年赫瞳孔轻颤,张了张嘴,还是没有阻止他。
江肆月半垂下眼眸,面无表情道:“好,你说吧。”
书房门外的长过道间,众人集体躲在江肆月看不见的视野盲区,个个紧张的心如鼓擂。
害怕被现,又忍不住想听!
书房内,云谏调整好气息,低沉着嗓音道:“当年的真实情况……根本不止赔了半条命这么简单……”
“我,阿年,小薇,辛宇。我们四个,在一周内被连续下了五次病危。”
“阿远,文睿,文芝。他们三个,在icu里躺了整整两个月,加起来一共八张病危通知书。”
“剩下的老秦他们,也基本都是全身粉碎性骨折,和或多或少的器官受损。”
“萧姐为此砸了很多钱,又为我们特意租了两栋大别墅专门养伤。我们都知道,萧姐是想让我们暂避风头,保命要紧。”
“所以在那大半年的时间里,我们停掉了一切活动,只安心养伤做复健。一部……也全靠老袁那一组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