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边却蓦然出现一石门,石门大开,亮光昏黄。
画像
竺叶抬步进去。
八角铃铛忽而更响。
石门却猛然关闭,她下意识回首,触到紧闭的石门和跟在她身后的长渡。
“下次…别…别硬闯寻常人的家门。”
仅有芝麻点权势的官宦室内,都会设有机关,名为暗室。
竺叶沿着八角铃铛响动处走,朝长渡翻了个白眼,脆生生道:“那你下次别跟着我。”
长渡神色冷然,目不斜视。
竺叶被他这神色气得一怒:“欸,你这般神情做甚?”
长渡看她一眼,却雯时停下脚步。
竺叶刚想发怒,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只见前方无路,仅有一密室。
走过去一看恍如白昼,饶是竺叶也是一怔,垂了垂眼睛,适应片刻,才看向周围。
这是个…画室?
只见此处有一书案和太师椅,除此之外,便到处是宣纸和硕大的夜明珠,有些宣纸边缘泛黄,应是有些岁月,许是刚才有人来过——这些画纸被翻动过的痕迹明显,甚至有一张落在了地面。
连泛黄的画纸都保存完好,密室主人应是对这些画像极为珍惜——那这来人或许不是密室主人。
竺叶拿起画像。
令人惊奇得是,这些画像都是在画一个人——同一个人。
是个女郎,或戴面具,或不戴面具。
女郎貌如春花,眼尾微垂,着朱砂色衫裙,乌发用木簪挽住,手拿凶狠傩戏面具,明明是极浓艳的色调,可总觉得有些阴暗感。
看得竺叶眉头微蹙,她向长渡伸出手,长渡将她刚掉落在灯笼下的傩戏面具递给她,竺叶比划比划,朝长渡道:“她那个面具,是我这个吗?”
长渡神色依旧冷然,可眉心却微不可察一蹙。
傩戏面具在花朝节最为好卖,本地女郎家中大多都有个傩戏面具,算不得碰巧。
令长渡留神得是。
画中女郎这件衣服,有些像是婚服。
但他又有些不确定。
本朝婚服绣样多采用凤凰牡丹等吉祥图案。
可这件衣服上却用大雁绣样——而这种绣样,却像是七十年前三厌国婚服样式。
竺叶伸手,想要摸一下画中人。
可就在此时,竺叶听见一阵狼哭鬼嚎声——但这是一条直路,到了密室,路已然,戛然而止。
但这哭声却越发大了起来,还夹杂些什么“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打算成婚之类的话术”——似是在墙面之后传来的。
若是普通人,此时必然脊背升出阵汗意,可两人都不是普通人,对视一眼,便伸手敲墙。
哭声暂停一瞬,随机传来更大的狼哭鬼嚎之声。
而竺叶腰间的八角铃铛晃动声音更响。
墙壁之后的人,才是八角铃铛响动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