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女郎提步上台阶,将书递给竺叶,又垂眸开始连蛊,似想到什么,看向警惕盯着她的少年道士,又看了看冰棺,才淡声开口:“我没有杀人。”
她只是想要情人泪,可情人宁愿自相残杀,也流不出情人泪。
但若寻常人被莫名关进墓穴,墓穴食物水源稀缺,若想活命,先杀掉累赘,才更好活下去。
长渡敛眸,他虽知画中女郎的话并不是对他而说,剑光微闪,却依旧表明态度道:“是因你而起。”
画中女郎不再说话。
就在此时,竺叶腰间的八角铃铛雯时发出更为急促的声响,它微微震动着,若是它有四肢,竺叶都怀疑它会直接黏到这女子身上。
她抬头时,隐约瞧见画中女郎发梢的白。
画中女郎似乎这才被吸引注意,她先看向那八角铃铛,又将视线移到竺叶面上,只是看着竺叶,看了一会儿,又微低下头,看向冰棺。
竺叶翻了翻册子,她随意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
冰棺内有一年轻男尸。
是壁画之上的青年。
竺叶眉眼生了些兴味,刚想再瞧一眼时,却听轰隆声响,石门打开,她看了过去,只见从石门中滚出个着白衣的男子。
竟是李承之。
他勉强从地面上爬起,视线率先落到画中女郎身上。
那一瞬间,他的面色雯时苍白,手脚害怕的发颤。竺叶很难形容她在李承之的面上看到了什么神色,似先是恐惧,后是兴奋又似是释然的平静,却唯独没有喜悦。
他颤着唇,声音细微,发出两个音调:“引…蝶。”
引蝶看向李承之,只是单纯发问,可她音色极冷,虽是单纯发问,但听起来却极不耐烦,似下一瞬就要拔刀: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李承之吓得唇瓣更白,他后退几步,脊背贴在墙壁之上,神情惊恐又复杂:
“七十年前,桔伯渡口,你、救了、我。”
“不是,”他的声音蓦然提高,面色惊恐又害怕,双手抱着头拼命的乱晃,浑身颤抖:“是、救了、祖父。”
他也不等心心念念之人开口,双手捂着耳朵,反复小声念道:“是、是、祖父,不是我,不是我,我是、李承之。”
他神情癫狂,状如疯癫。
颇有些讽刺得是,他眼中恐惧又兴奋,这神情同他第一次见到竺叶也差不了多少。
他根本没有记住画中女郎的脸。
只记得,
红衣、傩戏面具、异族少女。
再亲一下
长渡走到他面前,伸手点在他的额间,似在判断什么:“抱歉,我才看出来…你被下咒术。”
下咒术,其实很简单。
幼童心智不坚定,极其依赖陪护者。而陪护者若在此时反复对幼童强调一件事情,再加之药物辅助,幼童很容易坚定不移的相信或必须要做到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