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江斯淮忽然反应过来某件事。
他眉心难得涌上点烦躁情绪,维持着平和的语气吐露一个事实,“但我好像被赶出家门了。”
书悦“啊”了一声,有种被抢了台词的错觉。
她小声地说:“我也是。”
轰隆隆的暴雨落下,江斯淮瞥了她一眼,把撑起的伞收走,和她一起排排坐在凉亭的檐下。
隆冬的一场惊雨,将季节的寒凉泛到极致,在这个料峭深邃的阴雨天,书悦像往常的很多次争吵一样跑出家门。
但这一回,她终于不是一个人。
“你怎么看见我的?”
“你蹲在我家门口哭,我又不瞎。”
哦,要不是下雨,其实她可以跑更远一点的。
书悦扭头问:“你为什么被赶出来?”
“单身有罪。”江斯淮轻飘飘回答,和她犯愁的模样截然相反,他似乎一点儿也没有为这件事烦心的样子,反而还很有原则地补了一句。
“法律上无罪,人的情感上有罪。”
“我妈妈总觉得把我培养长大,拥有好的工作,嫁一个好的人,属于她的责任就完成了。”
书悦叹了口气:“小的时候春游,妈妈不放心我的安全全程陪着我,那天所有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上了中学,班级选举班干部,她直接和老师打电话给我内定班长,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管别人的事情,我没有经过民主选举他们压根也不服我,初中三年我都没有好朋友。到了高中不让我住校让晚自习,一个人去她安排好的一对一家教。”
“如果我和妈妈因为这种事情吵架,我的爸爸一定会过来劝我听话。”书悦模仿着书衡君的语气说话,“因为妈妈为了陪伴你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她的生活只有你,所以才会这么爱你。”
“可是我不想要她这么爱我,我想要她有点自己的生活。”
“没考虑独立出去?”江斯淮说,“比如先搬出去?”
“想过,但一直没实施,觉得好像关系也没有那么差。”
书悦顿了一下;“但这次她辞掉了我的工作,我觉得好像需要这么做了。”
说到最后,书悦心里的郁结其实散了不少。虽然说出口的话并没有实质性解决当下的问题,但及时的抒发也是一种小小的缓解。
因此,她无比真诚地看着江斯淮说:“谢谢你听我说这么多,你人挺好的。”
如果早知道能在港岛遇到你,我一定不和你做炮友。
大概书悦过分真挚的眼神快要溢出来,江斯淮神情微微怔了一下,她跳脱的思维,让他永远把握不住下一句话。
“好人卡就不必了。”
江斯淮抬了抬下巴:“我这儿有个交易,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sherry。”
他突然又喊回了这个昵称,仅仅属于布达佩斯的昵称,被他低沉的嗓音就这样念出来,还带有几分蛊惑的意味。
书悦肩头略一抖,抬起眼皮打量着他问,“是什么交易?”
“我帮你应付你妈妈,你配合我适当演戏,我们的目标都是一样,仅仅只是生活中需要一位合约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