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时眼神悠悠转转看过来,就像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倒让书悦不自然地移开了眼神。
她想她人生中难忘的场景也应当记上今天一笔,隔着所有的人声鼎沸,他独自背着她去天台看一场流星滑落。
这场宴会结束的时间最终比想象的要晚很多,临近深夜,书悦留下来把醉酒的同事挨个送上出租车。
剩下一位,她看了眼,打包扔进了自己的车里。
江斯淮这会儿倒是听话,她指哪儿他走哪儿,只不过在拉开车门的时候,他没坐在后排的位置,反倒是自觉地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
书悦故意说:“谁同意你上我的车了。”
“是吗?”江斯淮抬起一双没什么醉意的眼睛,淡淡笑着问她,“难道你不是特意留下来等我?”
书悦最讨厌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稳操胜券,他能把所有人都心思都猜透。
她没好气地瞪着他说:“你少自作多情了。”
江斯淮目光轻轻落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他用手撑着额头慢条斯理地看她看车,忽得发问,“你还记得你在天台上和我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书悦抽了两张纸擦了擦面前的车玻璃,语气随意地回想在天台上的场景。
“星星很亮?还是我许愿了?”等红灯的间隙,她扭过头问江斯淮,“怎么了?”
她没有得到这句话的回音,安静的车内,江斯淮早已闭着眼睛睡着,清浅的呼吸声随着胸膛小幅度的起伏,柔软的睫毛垂下来,书悦还从来没有见过江斯淮这副不设防的样子。
她心里的江斯淮是什么样的呢?
堪称完美两个字。不管是作为一个合伙人,还是做一个教导她的师长,亦或者是扮演和她恩爱的丈夫,他在工作和家庭的每一个人生角色里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那脱去这些身份的江斯淮又会是什么样?脱掉了所有理智、冷静、客观做枷锁的江斯淮,也会因为爱人而变得执着、疯狂和坚定吗?
书悦并不知道这样的答案,她长久地注视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抵触想到他爱上别人的画面。
与此同时,在车启动之时,江斯淮也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她随意自然的态度,让他几乎以为天台上的话是幻听。
江斯淮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耳朵,他人生一向无比清醒,这次却难得恍惚的想,难道真是他自作多情了吗?
扶着人一路坐着电梯往上,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周思珩正坐在里面。
书悦正乐于做拍手掌柜,把人往沙发上一松,全都交给周思珩。
她转身的毫不犹豫,倒是引得周思珩在后面猜度。
这姑娘也太不懂珍惜了吧,这是追到手了就一点儿也不爱护了?
周思珩脚尖踢了踢躺在沙发上的人,半信半疑道,“你真喝多了?”
江斯淮从沙发上坐上来,睨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见我喝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