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藏在小祠堂地下的证据,也被询问朱霞的查案之人敏锐察觉,暴露在阳光下,成为指向襄平府按察使的关键证据。
经此一事,真正的幕后人虽然侥幸藏身,但人手几乎损失殆尽。久经训练的死士和完善严备的组织,被摧毁后都不是能速成的。
朱露死亡的消息传来后,祝家敏锐察觉到不对劲,将二房众人关了起来。
二房长子先是大喊偏心,随着事情一点点揭露,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多,逐渐慌张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朱家是干这个的!我只是、只是喜欢他们送我的人,要什么样的都有……”二房长子目光躲闪,痛哭流涕。
祝老太太握着拐杖,气得发抖,“当初你突然说自己对朱家长女一往情深,我们想你终于正经了些,便遂了你的意。”
“结果你大婚后不见丝毫情谊,一房一房地抬妾室,在外面还养着外宅。我虽心中疑惑,可见朱露自己都十分支持,便没有多管。”
“原来你娶的不是心上人,而是位老鸨,把长辈们全骗了进去!”
祝经诚扶住祝老太太,吩咐下人们带她回去休息。
“祖母别气坏了身体,这里交给我处理吧。”
“好、好。”祝老太太吸了口气安顿他,“我和你祖父是一个意思,这样的孽畜我们祝家不能袒护,把他交给官府审问,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明白了。”祝经诚点头。
“祖母——祖母!我不去官府!求求您给知府递个帖子,知府会给我们祝家面子的!”
“大哥、大哥!之前的事是我错了,您看在我是您亲弟弟的份上,看在大嫂肚子里孩子的份上,给孩子积福——”
“我去你的吧!”一旁的祝经纬没忍住骂道,“我才是亲弟弟!你算哪门子的亲弟弟!给我大哥提鞋都不配!”
祝经诚拦着想冲上去暴揍二房长子一顿的祝经纬。
他居高临下看着痛哭流涕的二房长子,碾碎对方眼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把你交给官府,把你做的脏事一一审出来,好好补偿受害之人,才是给我未出世的孩子积福。”
……
祝经诚让下人主动将二房长子和他的贴身仆役送去官衙,同时清点对方的姬妾与外宅,务必全部问出来历。
一项项事务安排下去,祝经诚走出屋子,看见了苏信白身边的点墨。
想到苏信白,祝经诚身上的气势瞬间消失。
“哥儿让我问问大公子今日回去用饭吗?”
“当然回去。”祝经诚顿了顿,“我擦洗一下,换身干净衣裳就回去。”
“让信白好好休息,外面的糟心事别告诉他。”
点墨连连点头,“哥儿每天又恶心又休息不好,哪敢让他知道。”
祝经诚皱眉,“我回头再去附近府县请几位大夫和厨子。”
……
朱家大火十日之后,秋华年收到了黄大娘和黄二娘的邀请。
“大娘要收朱霞做干女儿?”秋华年愣了一下,笑道,“这是好事,我一定备份厚礼到场。”
朱父干的事情,哪怕死亡也不能逃脱追责,被处以尸刑,流放三族,以告慰这些年被他害死之人的魂灵。
但司泾感念朱霞之母的遭遇和功劳,以小祠堂蒲团下埋藏的盒子中的那份满是缺字错字的和离书为凭,判了她与朱父和离。
被母亲想方设法赶出去逃过一劫的朱霞,随母和离,不再算做朱家人,不用流放。
朱霞与舒家和黄家姐妹住了许多时日,渐渐有了感情。
黄家姐妹没有亲生孩子,见朱霞孤苦无依,可怜她的遭遇,动了收干女儿的心思。
“官府的人要你改名字,朱这个姓确实不该继续叫了。我也不让你随我的姓,你母亲是位奇女子,你便随她姓魏吧。”
黄大娘拉着朱霞的手轻拍,“我是个粗人,没读过书,起不了好名字。你看是让我给你取,还是找位先生花些钱取?”
朱霞刚刚安葬了母亲,司泾为她请了“烈妇”的封赏,坟墓规格高出庶民,坟前的牌坊正在建造。
朱霞喉咙动了动,“您给我取吧,干娘。”
黄大娘其实已经想了几天几夜了,就是总觉得自己起的不好听,太俗了。
“那好,我想你大难脱险,必有后福,咱们讨个吉头,就叫魏福霞怎么样?”
朱霞轻轻念了两遍这个名字,回头看了眼母亲的坟墓。
“这个名字好听,就叫它了。”
过了几日,黄家姐妹摆了几桌席面,请了在府城的亲朋好友,正式把干女儿魏福霞介绍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