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一脸的不敢相信,表情尤为精彩复杂,“还有嘛?”
“二姑娘好像把迎园那位打伤了,那位也派了人一直跟着”,宣和应道。
“如今她人呢?”打伤了?那位的武功底子也是了得,莫说与宣和说不好都能打成平手,这夜是怎么了,真的是“惊喜”不断,无奈摇头。
“翻墙回屋,睡觉去了”,宣和短着舌头道,这一夜的“惊喜反转”若是庄三爷知道,估计只恨没能亲眼所见,定得拉着他的衣袖,喋喋不休,说不定还能写出一步旷世评书,传颂至大街小巷。
“你继续去盯着,还不知道这位醒来又得闹什么鬼”,陆离有些忧心,莫说她一个十几的小姑娘,就是个十年以后的酒徒,喝了这么一箩筐的酒,只怕今日也是不好过,
“是”,宣和应声,刚转身要走,却听陆离一声冷哼,又道,“想这通天的酒气,她是能瞒的过去吗,她在梦里就该祈求佛祖保佑顾相别进她屋,不然她这一顿揍定是跑不了了”。
宣和默默站着,头都不敢大抬,只敢偷偷看了一眼自家爷,怒气冲天,惹不起,这个时候宣和一句话都不敢多回,这就像是在马蹄子上扫灰,扫不好,嘿嘿,你就得被踢死。
本着多说多错的忌讳,宣和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自家爷,二姑娘若是挨了相爷的揍,只怕您又得心疼肉疼的茶不思饭不进,何必呢图一时口舌之快。
顿了片刻,看自家爷没再发话,宣和正准备转身去办差,就在刚要转身的一瞬间,却听,“一会让人把那颗歪脖子树给砍了,连根砍了”。
得,昨儿让种,今儿让砍,宣和内心默默哀叹,说不好过几日二姑娘又想翻墙出院了,又得再种,嘴上却立马应道,“是”。
“相爷如今在何处?”陆离沉眉紧锁,一脸的生人勿惹的不爽。
“去早朝了,昨日老夫人院子里闹到很晚,顾相就直接在书房睡下了,一大早便去早朝了”,宣和道。
“如今康家的案子,闵王手里又有实打实的东西,怕不过轻易松口,你让人透透话,让闵王给顾相传个口信,谈谈虚实,看看顾相可是想救他那三弟”,陆离交待道。
“是”,宣和应声,微微抬头看着自家爷冷峻傲然,一副深谋远虑的神情,其实呢,还不是想绊住顾相,怕顾相回去的太早,二姑娘还没醒,顾相看出了端倪,二姑娘再挨了打。
哎,一样说话,他家爷就有本事让人欣喜不起来,哪句不好听让人不乐意,他家爷便说哪句。
一件“好事”,他们家爷也非得办的“默默无闻”,还摆出一副,我本将心照明月,压根就不想照沟渠之态。
哎,宣和默默叹气,明明就是喜欢人家,怎么就是死鸭子嘴硬,这么费劲。
“我记得库房好像有一颗百解丸”,陆离问道,给了宣和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一次宣和默默抬了头,你看看,刚才他家爷还一副不管不问,爱咋咋地,就让二姑娘自食恶果之态。
连盏茶凉的功夫都没到,这就改口了?
且你改你就光明正大的改,这暗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分明在说,你懂吧?咋,还得让他意会?这要是会错意,自己不又得遭殃了。
宣和内心真的是哭笑不得,看来以后这日子越发艰难了,说不好日后跟二姑娘有关的只能靠端着脑袋揣摩“上意”才行,“是,属下一会就去寻”。
到此,陆离才算是傲娇完毕,挥了挥手,那眼神急切,分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快去办差。
宣和立马闪退,今天只怕又是要被磋磨的一天,心里只企盼着二姑娘早点醒,最好能早日翻墙来宽慰宽慰他家这个傲娇的爷。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一直到申时顾声笙都没有要醒的征兆,这可吓坏了吱吱,既满心满眼的忧愁,又怕声张了被府里的人知道了姑娘昨晚一宿未归,且刚一回来便是满身的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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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酉堂。
“还没醒?”陆离猛地抬头。
“嗯,相爷那边怕是拦不住了,再拦定是会多疑了”,宣和道。
陆离沉思片刻,“可会露馅?”
“二姑娘身边那个叫吱吱的丫鬟倒是个衷心的,没有声张,悄声的给姑娘换洗了,熏了一天的香,属下偷偷将百解丸也给二姑娘服下了,近身也闻不到酒气,按说这百解丸能解百毒,二姑娘服了这药丸,应该早酒醒了呀”,这会宣和也忧心。
恍然,陆离想到之前江太医的话,“油尽灯枯,命不久矣,也就还有一两年的寿数”,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莫不是有旁的变数?一颗心一下子就跟揪着了一般,“安排江太医去顾府瞧瞧”。
“嗯”,宣和本能的应下,等应下后才后知后觉的恍然间抬头,皱着一副峰眉,“爷,不大合适吧?”
江太医那可是皇上御用惯的人,没有皇上的点头,莫说是大臣的后院,就是后宫的嫔妃都请不动江太医,总不能夜半时分,飞檐走壁,悄声的把人给“送去”顾府吧。
“一会自己去领罚”,说话间陆离眼神暗黑,嫌弃之态显露无疑,“去寻顾府顾相常用惯的郎中,打个招呼,让这郎中莫说实话,只往重里说,顾相忧心自会去宫里请旨”。
“是”,宣和应声,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右屁股,怕又是跑不了挨这一顿了,转了身就要去办差。
“罢了,先攒着,将功补过”,陆离自然是瞧见了宣和摸屁股的动作,如今正是需要他跑前跑后的时候,若是打惨了,这轻功都得落下了,等着声笙醒了再挨着吧。
宣和哪里知道自家爷心里的小九九,只当是自家爷发慈悲心肠,心里温热的感动,立马火速去办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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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府。
果不其然,待顾相回到顾府,本是想唤顾声笙一起吃晚膳,却见来回话的丫鬟犹豫躲闪,一问之下才知顾声笙已经昏睡到了这会,怒斥了一屋子的丫鬟仆从,立马叫人去请了相熟的胡郎中。
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胡郎中就被请来了,只是这次身后跟了个没大常见的随从,顾相这会都是火烧眉毛了哪里还在意这个,自然也没在意胡郎中不停的擦着满头大汗。
等着手切到顾声笙的脉上,几乎是下一刻,胡郎中的神情就变得沉思惶恐。
这脉怎么都不像是个小姑娘的,倒似个孔武的壮汉,脉力虽稳健,却又浮底不平,没有生气,怪哉怪哉。
胡郎中一回头瞧见自己带来的“随从”,不禁汗又布了一层。
而屋顶上掀了一片砖瓦正仔细盯梢的宣和在看到这“随从”的样貌与神情时,总有种似成相识的感觉,隐隐地,几乎是都不敢往深了猜,怕自己心中那伟岸的某人形象瞬间崩塌。。。。。。
一定不是咱家爷。
一定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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