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声笙这一胎生的倒也是顺利,全程江太医都在旁扎针用药,太医院的全部医女都被叫来候命。
今日早朝连顾家爷三都请了病假,全守在顾声笙院外。
黄昏时分,屋内传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医女立即来报,“恭喜王爷,母子平安”。
听到这声“平安”,陆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
他心头激动,着急进屋去看声笙,不想,才抬脚,脚下悬浮,竟然一头栽在了地上,吓坏了众人。
等他醒来,他猛地从软塌上坐起,连鞋都来不及穿,大步就往里走看顾声笙。
内室,顾声笙睡得安然。
一旁,花姨正抱着孩子,嘴角上的笑意根本收不住,跟一旁站着的吱吱说道,“你瞧瞧,这眉头、眼睛和声笙一样,我第一次见声笙的时候,她还好小,鼻子眼就像是泥捏的,可俊俏了”。
说话间才看到陆离站在床头,她起身将孩子抱到陆离身旁,说道,“声笙刚刚醒来过一次,看了孩子,给孩子取名叫陆守明,有些累,喝了补汤又睡下了”。
听到“陆守明”这个名字的时候,陆离心头一疼。
再看花姨手中抱着的小守明,他手指发颤,轻轻抚上那肉扑扑的小脸,一滴凉泪潸然落下。
他转身出屋,疾步走到隔壁,江太医早就等在一旁。
“王爷”。
“声笙,她。。。可。。。还好。。。”陆离声音哽咽。
江太医眼神复杂,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江太医”,陆离压抑的一声低吼。。。。。。。
“王爷,王妃大限将至,也就这两日吧,您做好准备”,江太医知道陆离听完必定心里难受,谁能忍心亲眼看着心爱的人撒手人寰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陆离难以置信,他怒视的眸子,满眼血腥,就像只困顿的巨兽,恨不得咬碎一切。
“她明明睡得那么安稳,脸色红晕,怎么会是大限将至,你一派胡言乱语,滚,滚出府邸,有多远滚多远”。。。。。。。
江太医知道陆离一时接受不了,也不多言,背起药箱起身走到门口,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陆离,哀叹一声,道,“王爷,不如让王妃不知情的走,免得她害怕”。
“滚”,陆离极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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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守明满月时,陆离并没有大办宴席,连太子都没送上贺礼,众朝臣一时摸不准风向,心中猜测是不是太子对摄政王生出了不满,提着小心,生怕站错了队,按兵不动。
只有西北军同僚的几个武将不受影响,欢欢喜喜的送来了贺礼,直嚷着要问陆离讨酒喝。
送走了这些人,只晚上,府里才热闹起来,顾相带着顾昊和顾天泽一同前来热闹。
花姨自从顾声笙生产之后,就一直常住在了王府。
她是实心待顾声笙好,当成了亲闺女一般,月子里事事都不假于人,忙前忙后,更是把小守明带的极好,顾声笙都笑说她是亲姥姥。
自顾声笙生产之后,即便是被陆离骂走,第二日,江太医还是提着药箱来给顾声笙探脉用药,一日不落,陆离是救过他夫人性命的,他当年也是这般过来的,知道痛失爱人是何等的苦,自然不跟陆离一般见识,拼尽所学来救治顾声笙。
众人都提着一颗心,顾声笙整日里配合的用药,竟然真撑到了陆守明满月宴。
今晚,她穿了一件略厚重的嫩黄小袄,被花姨劝着戴着绒毛,倒是显得和旁人格格不入,旁人都还在过秋,她就已经过到了深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