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别墅正门以后,灯光明显弱了许多,视野内的光亮几乎全部来源于头顶悬挂着的那轮圆月。
银白色的,莫名令人心情宁静。
倏然上方一阵细细簌簌的动静,失礼地这个宁静的晚夜打破。
陆舸循着声音看过去,瞧见一团白色的小身影在二楼的房檐上灵活跑动——失礼的原来只是一只猫咪。
它在二楼的砖瓦上面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
陆舸没见过许多多,但猜到这应该是许家养的猫。
今日来的人有些多,也不知是哪个小孩把二楼闭锁的窗子打开了,让这只白猫不小心跑了出来。
白猫自娱自乐了会儿,踏着二层的房檐,慢悠悠绕着别墅踱步。
陆舸的步速与其差不多,一直保持着他在后白猫在前的位置。
就这样来到别墅侧方,从屋内散溢出的灯光彻底消失不见了,只有砖瓦和未经修剪的花草树木,难得少见现代化的痕迹。
走到某一段路,白猫忽然停下了脚步,歪过了头从二楼往楼下看,一颗圆滚滚的猫脑袋探头探脑。
陆舸对很多大受世人喜欢的可爱动物都无感,唯独对猫,似乎天生有一种好感。
偶尔在路边看到猫咪扑捉虫子鸟类,他甚至会驻足看上很久。
他瞧见白猫俯视地面,起初以为,大概是地上的花圃亦或是在花丛中飞舞的某只蝴蝶吸引了它的视线。
但当陆舸往前走了几步,眼前挡住他视野的树木被落在后方,他才瞧见:白猫看的不是什么蝴蝶,而是一个身形瘦削的青年,站在白猫下方的位置,正静望着夜空中的月亮出神。
陆舸忽然笑了下。
——说是蝴蝶好像也没错。只不过这里的是一只扑腾不起来的病蝴蝶。
许多多盯着底下的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动了动爪子,瞧准位置,一跃而下,刚刚好落在下方人的后颈上。
地面,青年的身子如同一条软韧的柳枝,被猫咪落下的重量坠着,下意识地弯了下腰身以作缓冲。
季眠原本正出神着,被这脑袋上突如其来的“重击”吓了一跳。
猫咪的爪子抓着他的头发,圆滚的身躯压在他瘦削的脖颈间。
颈部猫咪的体温和毛茸茸的触感令季眠松了口气——压在自己脖子上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不明物。
他没生出半点恼怒,只缓缓直起身,抬手将白猫从自己的颈间抱下来。
许多多在他怀里撒娇似的叫了两声,便缩在季眠的臂弯里蜷成一团。
季眠轻轻弯了下唇角。
陆舸的脚步倏然停在原地,忘了出声。
抱着猫咪的青年低垂着眼,眸光平和,在月光下,苍白的皮肤和素净的白色衬衫隐约笼着一层朦胧的银光,简直像是……仙子。
陆舸这辈子,最不信的一个词叫做“一见钟情”,而准确来说,这也不是他和“许池秋”第一次见面。
可眼下,除了一见钟情外,他想不出还能怎么形容此刻仿佛触电一样的感受,四肢僵麻,耳朵有种古怪的酥痒。
陆舸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朵。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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