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话。
他又说:“你告诉我,你怎么了?是我不好吗?你告诉我你想我怎么样?你让我怎么样就怎么样。锦年,我,很……”他说不下去了,声音颤抖。
我想说,我不是故意伤害你。我只是没路可走。话到嘴边,又咽下。
陈勉挂了电话。
而后,电话过度为不定期,有时一周,有时半月,有时一月。多半他应酬醉酒的时候,在听筒里,只是一遍遍叫我名字。
冬天来临的时候,我生了病。感冒引起的,而后发烧,久久不退。我由此知道我做不了一个无情的人。
妈妈接我回家休养。我终日只知看书,将《天龙八部》看了3遍,想一个问题,如果,段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他的妹妹成婚,又能怎么样?这个社会会因两个小儿女的情爱发生怎样的变化?也许什么都不会有吧。可是人类社会必须要有秩序,这个秩序维系着它的繁衍,尽管没落是所谓生物与非生物共同的结局。爱,是有秩序的,有条件的,是现实的,不是一场为所欲为的幻梦。
当然,小说可以人为地改换皆大欢喜的局面,生活却存不了侥幸。陈勉不是段誉,我也没福做王语嫣。
将近元旦的时候,陈勉把电话打到了家里,妈妈不在,我接了。
他问我病情,很是担忧。
我连说,已经退了,什么事都没有。
病问候完毕,我们彼此陷入沉默,欲挂未挂之时,我说:对不起。
他嘿嘿笑了。我第一次听到他这样的笑。好像嘲讽又好像豁达。他说:就这样吧。
元旦,沈觉明携女友来探视我。
他新任女友便是那位操娃娃音的顾盼。两人俱是衣履风流,衬着蓬头垢面的我愈发委顿。
妈妈与沈觉明倒是相谈甚欢。谈股票,谈金融,谈国家大事。
我跟顾盼没有参与的热情,歪在一边看韩剧。间或评点里头男人帅or不帅。
“哎,”顾盼发现新大陆一样夸我的项链漂亮。我摘下来,大方供她浏览。
“破碎的心?是故意这么设计的么?”
“?”我凑过头,居然发现那吊坠中央不知怎么有一道裂缝,以前从没发现。
“飘落的羽毛or飞翔的翅膀?”顾盼抚摩着,“有没有特殊的含义?”
“心中有鸟,她想从此折翼。”我怔怔念着。心中有欲望的鸟群,她低低地盘旋,为了获得永远的安宁,必须统统折翼才好。
我的心收回来,看到沈觉明在审视我。
“觉明,我也想要。”顾盼在边上撒着娇……
妈妈约请沈觉明晚宴。下午我到的时候,只见沈觉明一人在。
“熊猫盼盼呢?”我张头四顾。
“有点礼貌可以不?她叫顾盼。走了。”
“怎么不吃了走?”
“她有点事。”
“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