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他会做出来的展览。
师兄果然很厉害啊!阮年心中小小地感叹。
“小心。”脚下不知是从那里横贯突出一截缠满绸布的装饰物,一不留神就可能被绊倒。虽然展厅很宽敞,观展者也散得很开,但牧延反而将人护得更紧,时刻提醒着脚下的危险。
巫青在前面询问:“二位是想现在去见禹哥,还是先看看展?”
阮年选择了后者。毕竟是开展的第一天,禹琅大概也在忙于应付客人吧。同门之间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场面和客套话,晚点见面也是一样的。
巫青会意。笑着说了声“祝二位观展愉快”后就先行离开了。
看着年轻oga离去时的步伐颇有几分急切,阮年生出了点轻快的心思,凑到牧延耳边和他咬耳朵。
“你猜,是巫青追的禹师兄,还是禹师兄先主动的?”
牧延和两人都不算熟悉,随意猜了个答案。
“巫青。”
oga虽然有超越年龄的沉稳大气,但到底还是年轻,潜藏着的欲望和势在必得不经意流露在举止与尾音里。
阮年弯了弯眼,在心里默默祝福了这个年轻的oga。
两个人不赶时间,慢慢地在展厅里晃悠。直到将主展厅全部看过一遍,才去往二楼的副展厅。
禹琅正巧在楼梯口不远处和一个朋友交谈,看见阮年和牧延后,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和朋友交代了几句后,就大步走了过来。
“小师弟!”禹琅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热情和喜悦。“我的展如何?”
满满都是炫耀的语气,似乎肯定自己一定会从阮年口中听到溢美之词。
如果禹琅身后有尾巴的话,此时估计是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阮年忍着笑,托了托下巴,故意皱了皱眉,假装欲言又止地拉长了尾音:“这个展,我觉得吧——”
禹琅原本轻松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多了几分紧张,他还是很在乎自己这个天才小师弟的评价的。
阮年目的得逞,再也绷不住脸上的表情,将礼物和亲手制作的花束递给他后,笑着比了个大拇指。
“——我觉得很不错啊,祝贺你,师兄。叶老师看到之后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禹琅极具个人风格的作品想必会在主星有一片自己的天地,自己这位师兄散漫了好几年,也算是终于肯花点力气迈向更高的阶梯了,可喜可贺。想必叶老看到之后会很开心。
禹琅听了后半句,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是小打小闹罢了。”他自我谦虚着,却有人替他站出来鸣不平。
“我个人倒是认为,禹哥的个展,已经算得上是这几年来青年艺术家中的第一人了。”巫青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和肯定,甚至还有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感。
他的评价大胆而直接,并且似乎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欲望。禹琅心中一窘,赶紧叫停:“……咳!阿青!”
他了解巫青,也只有在这时这位联合策展人才会显露出些许年轻气盛,要是放任他说下去,大概能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絮絮念叨上一整天。
况且,他知道阮年的个人画展也已经在筹备中了。在看过阮年近期的一些作品后,他可不敢说自己是“青年艺术家第一人”。
毕竟眼前这个小师弟,可是在叶老几百号学生之中都堪称是“小妖怪”的存在。
想到这里,禹琅也就随口问了声进度:“小师弟,你的画展准备得如何了?”
阮年道:“准备工作都完成得差不多了。不过时间上可能会延后一点。”
这段时间筹备画展其实耗费了不少精力,让他觉得有点累了。索性就休息休息,到孕期满三个月后再开也不迟。
禹琅还不知道其中的内情,只觉得奇怪:“我记得你不是已经准备了很久吗?是碰上了什么别的事情?”他记得再往后似乎有别的知名画家也要在主星举办展览,时间若是撞上,对于个人首展的阮年并不算友好。
“唔……算是吧。”阮年笑了笑,指尖下意识掠过下腹,那里尚还一片平坦。
不过再过不久,大概就会略微鼓起来一点,给崽崽腾出伸手伸腿的地方。
牧延索性接过话题,了结禹琅的好奇心:“年年怀孕了。”
禹琅一时间被这句话吓傻了,好半天才愣愣地吐出了个字:“……靠。”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的小师弟才二十出头吧?!
自己这个做师兄的还是个孤家寡人,眼前的小师弟居然已经要做爸爸了吗?!
禹琅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怎么,他眼神游移了一瞬,无意识地朝巫青的方向看了一眼。
碰巧的是,与巫青因为讶异而瞪圆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oga瞬间脸红到耳根,禹琅赶紧收回了视线,心脏却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
他迫切地需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口不择言:“嗯……那个,小师弟晚上一起吃饭?就当是庆祝了。”
在他身后的巫青听了,原本有些羞赧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今天晚上不是要和他去庆功宴的吗?难道禹琅要邀请阮年一起参加?
不行!明明之前就说好了的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况且他还、他还准备了……
因为一个眼神而心神不定的oga心思全部写在脸上,恰好被阮年捕捉到。
他悄悄捏了捏alpha的手臂,假装歉意地婉拒:“不好意思了,师兄。今天晚上我已经有约了。”
禹琅似乎是有点失望,不过巫青明显是松了口气。
“那好吧。到时候满月别忘了给我发请帖!我给小师侄画个贺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