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一刻,覃尚回来了。
朱慧琴和覃平年已经睡下,屋里静悄悄的。他开了房门先是愣了愣才走进来,他问趴在书桌上狂挥笔的周及:“受什么刺激了?”
周及抬眼看过去:“我就不能突然爱上了学习?”
“在写罚写吧,”摘下书包的覃尚轻笑,“听说了,你们班全员被罚抄《阿房宫赋》的事。”
“传得够快,”周及的视线由本子上追去了要洗手的覃尚,“你真是被班主任找去谈话了?”
覃尚并没有回答周及的话,开着门的洗手间里只有水流的声音。
他洗完了手回来拿起放在他桌面上的两颗山竹问周及:“你放的?”
“对,给你留的,”周及头也不抬地说,“全盆最新鲜的两颗。”
覃尚拿过垃圾桶坐在床边开始剥山竹,第一颗剥好后他递给了周及。周及看着那雪白爆满的果肉,只觉得他挑对了。
他并不知道新鲜山竹有什么特征,能挑好是他以前吃的山竹都这样。他说:“我吃过了,你吃吧。”
桌面并不宽,写字状态的周及头已伸到了桌面中央,他抬头盯着吃山竹的覃尚,突然将握着笔的手伸了过去。
覃尚抬头就见周及的脸越来越近,他手上剥山竹的动作停滞,直直看着周及。
周及的笔在覃尚领口轻轻一挑后拽出了根又黑又直的长发。
不是朱慧琴的,朱慧琴的头发染了色且没这么长。
这得是多亲密的举动,头发才能掉进领口里。
联想到覃尚这么晚才回来,又拒绝回答去了哪,周及眼睛放光芒:“你谈恋爱了?”
覃尚将被周及捏在两指尖的那根头发胡乱一扯扔进垃圾桶。
周及笑着坐回去:“别慌,我又不乱说。”
覃尚这么一别扭,让周及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没再多说是因为覃尚的脸色正在肉眼可见的变臭。
覃尚的制冷速度,比新买的那冰箱都要强。
远方来客
二十遍《阿房宫赋》周及写到快凌晨两点才完事。这是他第一次比覃尚晚睡的一次。
梦里的他在遥望被付之一炬的阿房宫。
他虽站的很远,但被那火焰温度烤的浑身冒汗。早上起来才发现,是空调在半夜罢了工。
他早饭桌上说换新的,覃平年却说马上叫人来修。
意料之中。
上午文综小考后的课间周及把那承载着他一晚上汗水的本子甩给何前看后,何前直呼牛逼。
周及:“你写完了一半?”
“昨天宿舍熄灯早,我只写完一半的一半,”何前问,“说说写完二十遍是什么感受?”
周及转着手里头的笔:“提笔就忍不住想先写个六王毕四海一。”
何前大笑开来,转而问祝梦瑶:“大瑶你写了么?”
“我不急,”祝梦瑶掰着手指说,“四天假,一天五遍,岂不轻轻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