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吴公子真心悔过,特赦出狱,把他名头划去吧。”
狱吏皆是面面相觑:不是,牢头不是前日才说吴小六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的么。这还是他们那个油嘴滑舌仗势欺人的牢头吗?!见鬼了!
最终狱吏还是照做。
景霖走出牢前回头看了木苍穹一眼,连带着也扫过了好几位他的部下。一脚踏出门,天才蒙蒙亮,他停住身,对牢头好生叮嘱:“那药,一日三次,全部服后才会见效。”
牢头透过衣襟握住那瓶子,慎重地点头。
有狱吏将景霖的衣物递了上来,景霖握住剑,猛地一抽。剑挥出了一股寒气,将牢头惊得打个激灵。
他弹了下剑柄,随后从中摸出张纸,两指夹着送给了牢头:“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这天湿润的很,牢头起先不明白景霖什么意思,但打开纸瞅清后,他将纸揉成一团吞下肚中,对景霖作辑:“多谢提醒!”
景霖拿出手帕擦净手,转眼把帕子扔了。
·
景府。
“夫人,或许你将烦心事说出来,老奴也许不能为你排忧解难,但保证不会漏嘴。”刘霄心中数过,他已经绕着宋云舟转了十五圈了,但就是没见宋云舟放松半点。
刘霄在宋云舟眼前挥挥,可宋云舟一副被夺神的模样,像块石头定在原地。他懊恼道,该不会是被什么邪祟冲撞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带夫人出门散心的。这一散,心还真没了。
“夫人,你可以说说话吗?”刘霄真的怕了。
宋云舟脖子跟生锈了般,一寸一寸地对着刘霄的方向转去,他嘴唇翕动,终于吐出了深深的绝望:“我要死了。”
什么?!
刘管家登时慌得一批,他是想要夫人说话,但没想让夫人这样说话啊!这大过年的说什么晦气胡话呢!
可是宋云舟如今这般模样,他还真拿不准,宋云舟这一脸死气味扑鼻而来,他感觉有一把刀横在心口中央,下一刻就要捅进来了。
“来人,来人!”刘管家急得跺脚,“请郎中来啊,别傻站着啊,都干什么吃的,主子命在旦夕了啊!”
宋云舟举出一只手,可恶,这尔康手都打慢了。刘管家都没看到。
“不必喊了。”宋云舟浑身乏力,落寞地收回手低着头,“谁来了都救不了我。”
刘霄:完了。
宋云舟:完了。
噗通——
刘霄直接跪在宋云舟跟前,眼睛湿润:“夫人,夫人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啊。明明主公说你并无大碍的,怎会,怎会如此啊!”
难道几日前的鬼哭狼嚎,都是回光返照吗?!这怎么会啊,怎么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