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时候小,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孩,他没有说谎。
如果那个时候知道了,想方设法把纪屯接到身边来养,就能开开心心的长大,不用吃这么多苦了。
纪屯见他有些阴郁自责,眨眨眼安慰他:“可是师父说缘分未到,强行更改因果反而会不得其所。”
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安排啦。
纪屯眼睛很黑,很亮,像葡萄,一如小时候的样子。
容叙动动嘴,正想说话,突然门口传来了门铃声,纪屯跳下沙发去开门,“襄襄来了。”
容叙半句话截在嘴边,搓了搓手指,起身跟她一起去迎客。
纪襄很知礼,带了些上门礼来,容叙替她接过放好,也朝她点头问好。
见他也在,纪襄显然有些拘谨。
她们坐着,容叙就去给她们切了盘水果,放到两人中间去,“我需要回避吗?”他主动问。
他要是想回避,根本不会多此一举问这一下,纪襄心里门清,也知道他是人精一样的人,只能礼貌开口:“不用。”
容叙顺势就坐到纪屯旁边去,慢悠悠沏着茶。
他在这,纪襄也有些紧张,不知道怎么开口,纪屯没什么心理负担,去戳盘子里的水果吃。
纪襄看她无忧无虑的样子,忍不住笑笑:“你在这过的是真的很好。”
她看见容叙斜睨了她一眼,反应过来有些不妥,其实她没有别的意思,是真的为她感到高兴,但是话说出来就有些阴阳怪气的意味。
所以容叙警告她了,因为怕纪屯多想。
但是纪屯显然没有想那么多,点头说:“对呀”,纪襄搓搓手指,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纪屯见她这个样子,思考半晌,主动说:“‘她’怎么样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都没有提。
见纪襄有些惊讶,纪屯边撕葡萄皮边问:“你不是来说这个的吗?”
“我以为你不想听。”纪襄说,“所以本来也没打算说。”
“没事,说吧。”纪屯把绿色的葡萄果肉丢进嘴里,嫌剥葡萄脏手,抓了一把让容叙帮着剥,容叙没说什么,闷头一点一点给她剥干净放到碟子里。
看来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了,纪襄叹气,又觉得有些轻松,“也没什么,就是昨天看到那些哭了一场,说对不起你,想去找你,我拦下来了。”
看得出来她也不好受,眉宇间有些疲态。
纪襄笑得有些勉强:“姐,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我没有心理负担呀。”纪屯脆生生说,“我还是感激她把我从孤儿院里带回来,抚养我长大,所以后来做的那些我都不怪她了,只是该还的恩还完了,我们就成陌生人了。”
纪襄听着,呼吸都放缓了,有些怔愣:“是吗?”
“那我也是”陌生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