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懂事,他最“懂事”,但是父皇最喜欢的依旧是瑶妃这个“真爱”所出的三皇子沈宣,就是对沈青都比对他强。只因为他是身上流着先皇后张氏血脉的嫡长子!
帝师府张家辅佐当年还是不受宠皇子的燕王上位,可终究免不了鸟尽弓藏的下场。燕王不愿意被人提起他是靠着岳家上位,是因为娶了一个德才兼备的正妻才能被先皇看重。张皇后的存在在燕王眼中就是时刻提醒他他的皇位有多一半是靠着女人和岳家才能拿下。
在张皇后和帝师府面前,燕王始终觉得低上一头。
前世沈渊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真以为自己的外公是病逝,以为母后得的和外公一样的病才会芳华早逝。直到他死后,他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他那最为敬爱的父皇的手笔!
燕王说着夸赞沈渊的话,沈渊静静听着,偶尔咳嗽两声彰显自己“病体难愈”,一幅父慈子孝的画面。
太史令很快选定了良辰吉日,将七皇子过继到香贵人名下,同时晋封香贵人为香嫔。
四妃六嫔,如今灵芝也是膝下养育皇子的正经娘娘了。
一向沉得住气的瑶妃这一次终于没能绷住她人前温婉纯良的形象,在她的月影宫砸了一套又一套的瓷器,连自己最喜欢的那套青花描金的瓷器都给砸了个粉碎。
“贱婢!还当她只是个仅有几分姿色的狐媚子,不成想竟有这般大的野心!”
“母妃,我们现在可怎么办?”沈宣在边上干着急,“老七会不会……”
瑶妃一巴掌打在沈宣脸上:“慌什么!七皇子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六岁的孩子,他能争得过你吗?”
沈宣捂着被打的脸十分委屈:“那母妃又何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
瑶妃冷笑:“我是恨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把一只牙尖爪利的狐狸给看成只会叫唤两声的猫!”
沈宣:“母妃、母妃依旧是父皇的心尖宠,父皇对那个香嫔只是一时新鲜罢了,这些年不管有多少新人进宫,父皇最疼爱的依旧是母妃!这个香嫔也得意不了多久!况且她也算识趣,从来没有到母妃面前蹦哒过,可见也不是个有胆子的,不过是一时运气罢了。”
不得不说沈宣虽然算不得多聪明,但做为儿子还算了解自己的母妃,三两句话就说到了瑶妃的心里。
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新人得宠过,但确实最终都没有人能越过她去。而且以往有些妃嫔得了一时宠爱还会不将她放在眼里,大胆挑衅,这个香嫔却一直本本分分,从没有蹦哒到她面前过。
她今日气愤最主要还是因为一来香嫔的晋封速度有些快,二是燕王给了香嫔一个孩子,就算是过继的,那也是到了香嫔的名下。
缓过了最开始的怒火,又被沈宣安慰了一通,瑶妃总算气顺了些。
她拢了拢云鬓,露出一抹高贵优雅的浅笑:“香嫔妹妹大喜,本宫如今管理后宫,也该有所表示。妙语。”
“奴婢在。”月影宫的大宫女妙语上前,“娘娘有何吩咐?”
“去把那支白底洒金的青花玉镯找出来,送去给香嫔。”
“是!”
沈宣不高兴地撇嘴:“那支白底洒金的青花玉镯还是前年母妃生辰时父皇赏的,还是难得的夹层料,玉质极其细腻温润,母妃怎么把这么好的镯子赏给那个贱婢?她也配这种好东西!母妃不要还不如给儿臣,日后儿臣还能送给您儿媳!”
瑶妃气的一根手指杵在沈宣的太阳穴上:“你就这点出息!现在香嫔得陛下喜欢,本宫越是如此越能显得本宫大度贤良!而且这么好的镯子香嫔那个没见过世面的贱婢一定会整日戴着,陛下去她那时见到那镯子就能想起本宫,一举多得!”
沈宣恍然明白,连连赞叹:“还是母妃有筹谋!”
瑶妃漂亮的凤眼闪着寒芒:“你记着,钱财这些东西该舍得时就得舍得,舍不得富贵成不得大事!你可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别总那么抠抠搜搜上不得台面!”
沈宣不敢驳斥,低着头应声:“是,儿臣谨遵母妃教诲。”
一个月后。江北的灾情已经基本控制住,百姓的生活也开始逐步恢复到正轨。裴靖安等人启程回京。
离开江北时百姓们夹道相送,多少人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目送车队远去。
看到这样的场景,言九鼎忍不住微微红了眼眶。
庄羽瞧着言九鼎如此,当即说:“言兄真是性情中人。”
一个月的相处,庄羽等人和言九鼎他们也算相熟,虽然两边的赈灾一直都是分开进行,但也在形式内容上相互配合,有时候哪边缺人手了都会过去帮忙,关系自然一天好过一天,如今还能坐在一起相互调侃说笑。
言九鼎眨眨眼,将眼中湿意按下:“让庄兄笑话了!”
庄羽点头:“你确实该学学我的稳重……”
杜琛大笑着说:“言兄你别看他装!以前我们在村镇剿匪,那些村民感谢我们,送我们离开时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刚开始经历这种情况时他哭得老惨了,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别提多丢人!”
庄羽骑在马上还踹了一脚杜琛:“你丫别揭我老底!”
几人大笑起来,连裴靖安都很给面子地笑着。
回到金陵后,燕王对所有人论功行赏。
赵谦和宋昀两位大人都官升一级,赏银三百两。裴靖安赏银一千两。
得知九鼎镖局捐了六万两银子,镖头还带人亲自前往江北协助救灾,燕王御笔一挥,赐给九鼎镖局一块牌匾——德厚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