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靖安:“还不够。”
杜琛:“怎么还不够?最关键的证据——匠人们的证词和那本账册,都已经被咱们解决了!”
“仅凭着匠人们的话和一个小妾的证词,虽然能证明沈渊的清白,但最多就只能扯出郑彬,而躲在幕后的宣王还是能全身而退!”裴靖安冷笑,“他们设计这样一出大戏算计沈渊,仅仅是自证清白怎么够?不以牙还牙怎么对得起沈渊受的苦?”
宁策心说其实人家瑾王也没受什么苦,在廷尉司就一晚上还没被用刑,之后就进宫舒舒服服呆着去了,这要说起来他们这些在外头忙活的人比瑾王还辛苦一些。
南星连连点头:“将军说的对,那将军觉得我们该如何做?”
裴靖安:“造了兵器还不是小数目,那就代表宣王手上一定有私兵。找到了藏匿的私兵就能找到给宣王治罪的证据。”
宁策:“没错,屯兵跟私造兵器可不一样,屯兵之处定然有代表着的宣王身份的东西,最有可能的就是带着宣王私印的信件!”
裴靖安:“可以分析分析这些兵被屯在哪里,想象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安排。”
庄羽:“藏在山林之中比较好,有山树遮掩,而且少有人烟不容易被发现。要是意外碰到有人上山发现了,直接杀了就是。”
说完庄羽还特地补了一句:“后面的话是我在宣王和郑彬的立场上说的,不代表我的看法啊!”
杜琛说:“地方肯定得大,不然无法藏匿那么多人。小山坳之类的肯定不行。得是那种钻进去就不好找到人的地方。”
庄羽连连点头,这跟他刚提的那点差不多。
宁策补充:“屯兵是为了造反,肯定距离金陵越近越好,这样才能方便随时调用,太远了说不定走半路上就被消灭了,还造的那门子反啊!”
裴靖安点头:“那现在就首先找符合这几个条件的地方。”
南星挠头:“听你们这么说……我觉得有个地方挺合适。”
庄羽:“什么地方?”
南星:“距离金陵最近的襄城。襄城是一座小城,人不多,但正面对着官道,剩下三面环山。后面就有个乌金山,完全符合你们说的。王府上有个下人就是襄城来的,听他形容过,说乌金山山林茂密,地方宽广,但因为山中常有野兽出没,上山砍柴的人多有去无回,所以就机会再没有人进山过。”
裴靖安眯眼,站起身:“宁策,带着我的令牌先行,去襄城命襄城太守调兵围住乌金山,不得放一个人下山!庄羽、杜琛,清点一千亲兵随我前往乌金山!”
庄羽、杜琛、宁策:“是!”
前年年底裴靖安从西北回来就带了一千亲兵,扎营在城防营附近,平日裴靖安没空训练时候就跟着城防营一起训练,反到把城防营的训练水准提高了不少,纵使回来金陵一年多,身上的杀伐血气犹在。照旧是以一当十的精英。
而且裴靖安选择带领亲兵而不是目前节制的神策军,也是因为他虽然负责神策军,可神策军的主要职责是保卫金陵城,他不能轻易调动。反正有更加精锐的亲兵,也就用不上神策军。
三天不到,裴靖安就押解乌金山的“叛军”回来金陵,负责在乌金山训练叛军的人是郑彬的弟弟郑宏,裴靖安还搜到宣王府、郑彬与郑宏联系的往来信件。
这可比杨路在沈渊府上搜到的那本账册有说服力多了!
裴靖安没自己去找燕王,而是将所有的证据都交给了秦敬。
在燕王眼中他跟沈渊是夫夫,那么他呈上来的证据在燕王眼中多少都有“偏向”沈渊的嫌疑,只有秦敬递上去的证据,燕王才会觉得确确实实公正公平。
裴靖安不为别的,只是绝对不能让这些能证明沈渊清白的证据就因为他和沈渊的关系大打折扣。
浅夏和那些匠人的家人裴靖安也一并交给秦敬安排。
他知道秦敬绝不偏私的性格,之前秦敬已经发现杨路的问题,之后就不许杨路再参与这件案件,秦敬也绝对能保护好所有的证据和证人。
做完一切之后,裴靖安就在王府等着。
果然当天不到傍晚,沈渊就毫发无伤地回来王府。
南星立即上前,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确定沈渊确定跟离开的时候没有半天变化,脸色还红润了些,这才放了心!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沈渊点头,拍了拍南星的肩膀,目光移向后面坐在桌边没有起身的裴靖安。
南星抹了把眼激动地说:“这一次真是多亏了裴将军各种应对部署,不然王爷还不知道要被困在宫里多久!”
接着南星仔细讲述了从沈渊被带走开始这些日子裴靖安都做了哪些安排计划,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口沫横飞,说书先生听了都要自惭形秽的那种!
沈渊做到裴靖安身边,一边听南星说着一边看着裴靖安。
然而裴靖安却只在沈渊刚回来时候看了他,之后就一直沉着目光,就算沈渊坐在他身边他也没有回头。
南星讲完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明明往日里一有机会裴将军就会往王爷身边凑,会主动跟王爷亲近,给王爷讲笑话逗王爷笑,怎么今天忽然一言不发了?
这样沉默的裴靖安,身上的那种战场上生死搏杀出来的煞气都变得更加强烈。许是因为气场强大又不说话的缘故,整个人都显出几分肃杀之意。
南星有点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总觉得眼前的裴将军和这几天倾尽全力救下王爷的裴将军不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