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与舒妃交好,如今舒妃有着身孕,令妃口口声声刑罚、抵命的,倒也不怕忌讳。”嘉贵妃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魏芷卉勾了勾唇扯了一个不屑的笑,说道:“舒妃姐姐又不是凶手,有什么好忌讳的?”
嘉贵妃倒是没再开口,皇后也只是让魏芷卉继续查着。
从翊坤宫出来,舒妃走在魏芷卉边上,许久,才说了一句:“你在怀疑嘉贵妃?”
魏芷卉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北乔在后面很紧张。”
舒妃了然,却看她今日并不往永寿宫方向走,问道:“你要去哪?”
“慎刑司。”魏芷卉淡淡地开口。
舒妃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你疯了!?先不说慎刑司是个什么地方,如今里头关着马嬷嬷,你也不怕她见了你发疯?”
魏芷卉摇了摇头:“谁想害我我总得搞清楚。”
舒妃叹了口气,没阻拦她,只是叮嘱了跟在她身后的初菱和小高子:“好生照看好你们主儿。”
而与此同时,后宫的某处,两个宫女悄声地说着话:“放心吧,叮嘱过了,不会说漏嘴的。”
“那就好,只要她不说漏嘴,她的家人就还有好日子过。”
———
慎刑司内,一片昏暗,唯有几个置于高处的小窗透进来微弱的光。
往里走些,是各种凄惨的叫声,还混杂着血腥味,偶尔还有些不明生物的叫声,魏芷卉不由得拿了帕子
掩住口鼻,她是害怕的。
早就通知了慎刑司的主管太监尹其则,因此,没走几步尹公公便走了出来,打了个千儿:“给令妃娘娘请安。”
魏芷卉道了声“起来吧”,又问道:“马嬷嬷在哪儿?”
“令主儿贵体,里头污秽,奴才特地叫人把马嬷嬷挪到了安静一点的地儿,也方便娘娘问话。”说着,尹其则把魏芷卉引去了前头的一间耳房,里头虽然昏暗,但比起方才那地儿,气味上,好受许多。
里头除了马嬷嬷和几个施刑的嬷嬷太监外,还有一个主事的嬷嬷,姓佟。她上来给魏芷卉擦了椅子:“娘娘坐,这椅子都擦干净了,”
擦椅子不过是奉承,魏芷卉看了这椅子,本就是半新不旧的,也没什么灰尘,上面还垫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垫子,尚算干净。
角落里,马嬷嬷被架在一个十字形的木架子上,脑袋耷拉着,应该是受不住刑罚,晕过去了。魏芷卉只看了两眼,有些血肉模糊,她偏了头。
初菱拿了自己的帕子打算铺在椅子上的软垫上,被魏芷卉拦了。
还不至于这么娇气。
佟嬷嬷察觉到她的视线,示意了人把马嬷嬷弄醒。
一阵水声过后,马嬷嬷醒了。魏芷卉回头看向她,她正微微睁开眼。
几个嬷嬷又举起了刑器,用细小的针扎了扎她的手指,来唤醒她的意识。
“令妃娘娘有话要问你,你好好答便是。”佟嬷嬷也站在那儿说道。
听
到令妃两个字,马嬷嬷神思清明了一些,她挣扎着抬起头,看向魏芷卉,她想起昨夜,有人偷偷给她传话,要她务必咬准这件事是她一人所为,否则,她家里的孩子和她唯一的姐姐还有她姐姐的孩子们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令妃?”马嬷嬷冷笑了一声,“令妃从前不过是听我管教的一个小宫女,如今也要我向她行礼了?”
一盆冷水又从她头顶浇了下来,这一盆水和原先的不一样,里头撒了盐,泼在伤口上,钻心的疼痛加剧,一阵哀嚎。佟嬷嬷扔了水瓢:“若再这么说话,那便不是这一瓢水的问题了,那边一桶都是你的!”
魏芷卉侧目了一会儿,扶了初菱的手起身,走到马嬷嬷跟前,小高子上前一步,隔在二人中间。
马嬷嬷看着这三个从前在御膳房关系极好的人,此刻一个个冷眼瞪着自己怒从心生往地上啐了一口,小高子反应迅速地替魏芷卉挡住:“大胆!”
“大胆?你们三个从前都是我手下的人,如今一个个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在我面前装什么?”
魏芷卉拦了小高子,自己站在马嬷嬷面前,凌厉的眼神一点没变,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人:“本宫虽非名门之女,但亦是内务府总管的女儿,与马嬷嬷何来从前之交?”她顿了段,一字一顿地问道:“本宫只问你,是何人指使你要害本宫?”
佟嬷嬷与几个手下此刻正手握刑具
,只等着下手。
马嬷嬷沉默许久,魏芷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佟嬷嬷,佟嬷嬷会意。顿时,耳房内马嬷嬷的惨叫声震耳欲聋。
魏芷卉拧了拧眉:“行了,还不说吗?慎刑司七十二道刑罚,马嬷嬷入宫多年,当真不知道全用完是个什么下场?”
“你想屈打成招?”
魏芷卉冷笑一声:“你招不招的重要吗?你不招,难带本宫与皇上便都信了你是无辜的?便都信了你是一人所为?”她顿了顿,“慎刑司虽然是个铁桶,但若是想传什么话想来也是容易得很,也许,你的那位主谋此刻早已威胁过你了吧?让你什么都不要说,还说会保全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