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便是太后的生辰,乾隆早在二十这一日便已邀请了各个王府的福晋、公主等命妇及子女入宫。寿安宫流水一样的宴席和歌舞戏曲就不曾断过。
后宫里,皇后只接受众人的请安,之后的事便都交给了纯贵妃和令妃,只是偶尔还有舒妃和颖嫔从旁协助。这几日下来,魏芷卉瞧着,颖嫔是个好相与的,有蒙古出身的洒脱,说起话来不必弯弯绕绕。
“今日午后,寿安宫里搭了戏台子,纯贵妃邀了咱们一同去呢。”舒妃哄着床上的十阿哥,看着令妃说道。
魏芷卉抿了口茶:“这些日子,翊坤宫倒是清净得很,只是景仁宫却是热闹了不少。”
“这几日这宫里哪里不热闹?那些命妇,各人都有各人的心眼。”她朝着不远处案上的锦盒指了指,“你看那儿,傅恒的夫人送来的。”
魏芷卉往那儿看了一眼,傅恒早前娶了舒妃的姐姐,叶赫那拉氏为妻,从前因着富察夫人的缘故,二人鲜少提起,但富察夫人在前几年就已过世。若论起来,这还是舒妃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这个姐姐。
那个锦盒里面装了什么她不知道,只是这锦盒长得就和别的不同,只看表象便知内里也是不一般。
“永寿宫可没这么热闹。”魏芷卉笑着说道。再得宠的妃子,没有家室没有子嗣,自然就没有人敢来攀附。恩宠在
旁人眼里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就唯有定亲王福晋这几日常来看她。
“你别撒谎,我那姐姐我还不知道?富察夫人死后,你我交好,她又怎会不去看你?”舒妃轻声让乳母看着十阿哥睡觉,站起了身,看了眼魏芷卉,“赶紧走吧,别让纯贵妃等急了。”
魏芷卉轻笑一声,叶赫那拉氏确实来过永寿宫送了礼。人都死了,确实没必要老计较着,更何况,此人日后是四公主的婆婆。
寿安宫里,纯贵妃和颖嫔已经坐在那儿候着了。魏芷卉与舒妃姗姗来迟。
“看见坐在太后边上的那个了吗?”二人还未进殿,舒妃轻声问道。
“那是谁?”
“怡亲王福晋兆佳氏,边上的是她的次女。”
魏芷卉顺势望过去,听着舒妃的话,都是当了母亲祖母的人,却也依旧风韵犹存。
“臣妾给太后请安,给纯贵妃请安。”二人行了礼,姗姗落座。
“好不容易哄睡了十阿哥,一时来迟了,还请太后与娘娘恕罪。”舒妃边坐下边对来迟了一事做了解释。
太后笑着点了戏文,说道:“怎么不把十阿哥带来?”
“小孩子年纪还小,今儿人多,让他来没得扰了太后清净,太后若喜欢,明儿臣妾带了十阿哥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祝寿。”
戏台之上,《九九大庆》正在上演。魏芷卉的视线却落在了怡亲王福晋的身上,若是没记错的话,她的外孙女,就是永珹的福
晋,但今日好像也并没有见到这个外孙女。
日日陪伴着太后和诸多命妇们听戏曲儿,虽说不一样,可也到底累得慌,好在中间休息了两日,因此,也不至于在圣寿节的正日子给累垮。
十一月二十五这日,魏芷卉早早地就起了床,一身芙蓉色的缎面八团锦吉服,头戴四蝶穿花碧钿。
清早,乾隆领着皇后与后宫众人,去寿康宫向太后请安。请安结束,乾隆颇为神秘地引了太后站在寿康宫的廊下。
他看了眼李进,李进轻声击掌两下,便有数十个宫女鱼贯而入,手捧鸟笼,粗略看去,似有一百只鸟儿。
“请皇额娘上前,将鸟儿放生。”
魏芷卉站在廊下,看着乾隆亲自搀扶着太后,往庭院里走去,一一把鸟笼打开,原先还被关在鸟笼里的鸟儿,霎时间都往湛蓝的天空中飞去,极尽自由。
她看着母子二人脸上的笑意,想起先前在养心殿书案上看到乾隆题的那四个字:百鸟朝凤。
“这些鸟儿真自由。”
魏芷卉偏头看了眼轻声自言自语的怡嫔,一时不解。
放生结束,皇后腹部微隆,缓慢地走到太后的另一侧:“寿安宫内,已经备下了宴席,皇额娘请上轿。”
太后一手转着佛珠,一手扶着福芳,往轿辇上去。
纯贵妃带着众人先行前往寿安宫,与随后赶来的皇帝与皇后和寿安宫等候的命妇们一起,跪迎太后。
“都起来吧。”太后一面扶了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