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1“就是上床而已”“纯粹的交易”“没有任何感情”在
2本章最后的伏笔在前文。
3啊啊啊我要再说一次许言之虽然有阴暗面但他真的纯爱(………………)
我爱的是你
每个需要用到英文名的正式场合,许言之写的都是中文名字的全拼,无论是在金额十一位数的合同上签字,还是24岁那年两次在婚姻关系公证书上画押。
但是何唯看到的,写在牛皮纸箱上的标签纸、写在照片背后的是chaos,这是十二年前的另一个许言之。
右耳戴着耳环和三枚黑色耳钉,背着白玉色gibn-sj200吉他,少年意气自由热烈,那时候的许言之除了拥有无条件溺爱他的家人、一辈子花不完的金钱、无所顾忌哭笑打闹的朋友,他还有一个隐秘的爱人。
某次两人弄到了凌晨一点多,刚洗完澡,筋疲力尽却不肯睡,得到满足之后的许言之双眼潮湿幽暗,像夜色中深不见底的海洋,是何唯最喜欢的。
顶楼的窗外寒风呼啸,玻璃上布满雾气,床边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两人侧躺着,何唯认真地听许言之说话,时不时用手去描绘他的眉骨、鼻梁和唇形。
“他是你的初恋。”
“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
许言之轻吻何唯的手心,像是一种汲取能量的仪式。
不应该跟圈外人建立这段错误的关系,两年的贪欢付出的代价是十年的愧疚。
对方是出身中产阶级思想保守的教师家庭的孩子,刚跟古板的父母吵完架又跟出轨的女朋友分了手,背着陈旧的木吉他在地下livehoe消磨时间,偶然看到了在舞台上炫技扫弦的乐队第二吉他手,那把价值六位数的吉他,面板上用黑色马克笔画了一只蝴蝶,写着chaos。
一曲演出结束,chaos坐在舞台角落的音箱上喝水,木吉他的琴头伸过来打招呼:“hey,rchaos!”
随着情侣关系的暴露,恋人原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在现实的重压下不堪一击。热恋中的两人不得不各退一步做出了当下最合适的决定,但是恋人已经无法恢复正常生活,最终告别了这个世界,满满三页写满英文花体字的遗书中唯独没有给许言之留下只言片语——哪怕是恨。
明明两个人是相爱的,坚定的,互相信任的。
曾经以为能把全世界踩在脚下的许言之以这种方式落入地狱,彩色的人生只剩黑白。
地震之后总是伴随着数不清的威力巨大的余震。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许言之,毕竟他天生优越占据高位,性格跋扈目空一切,恋人的家人、共同的朋友就连最疼爱他的姐姐都或多或少认为那个小男生是迫于他的压力才跟他在一起。
失去爱人的痛苦,来自四面八方莫须有的指责和质疑,尤其是那封没有提到“chaos”的遗书,这一切让二十出头少不更事的许言之陷入自我否定的怪圈,否定这场恋爱的合理性,否定已故恋人的真心,否定周遭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许言之越陷越深,他开始服用恋人生前戒不掉的药物,也用恋人最后的方式向现实认输。三千六百多天无法消弭他手腕上的疤痕,也不足以让他走出死亡的阴影摆脱道德的枷锁,他几度想要放弃。
何唯揉捏着许言之的耳垂,手背抚过下颌线,停留在印着暗红色吻痕的胸肌上,去亲吻他的睫毛,安抚他。
“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想我的人生……至少在感情方面也就这样了。在琼露寺,跟着你念那句话……”
——“四面贵人相照应”。
除了对何唯的好奇、同情、心疼,许言之感受到的是一个鲜活独立的生命,在对待逝去的爱情所展现出来的跟自己截然相反的态度,他不自觉地被吸引,他克制着不让自己流露出太多情绪,假借着长辈的名义、“男朋友”的身份,只想延长两人相处的时间。
何唯闭上眼睛,安抚性质的亲吻愈演愈烈,他的手继续往下探索,抚弄。
明明已经做了很多次,但是许言之被碰到的一瞬间,肾上腺素不可控制地飙升,纵使有极强的自制力,声音依旧颤抖。
“不是错觉,何唯,只能是你,在特定的情况下出现在我的生活中,陪我聊天吃饭看日出的人……”
当时那句“我应该是喜欢你”是真的,许言之说这句话的时候没喝醉也没犯困,这么久了,他一字不漏地记着何唯的回答并做出了反驳,更别说出国之前垂死挣扎的“我希望你在意”。
“我爱你。”
何唯停止了挑逗,没对许言之的表白做出任何针对性的回应,伸手捡起掉落床边的一枚未拆封的安全套,问:“要吗?”
墙上映着交叠在一起变形的影子,许言之的动作非常快,在进去之前他捏住何唯的下巴,说,看着我,何唯。
许言之喜欢面对面,自始至终能看清对方每一处细微的表情,伴随着何唯断断续续的呜咽,起起伏伏,或快或慢,他在绝对的清醒中享受,直到把何唯搞到失神。
夜更深了,许言之拨弄着何唯额前被汗水沾湿的碎发,“小唯?”
何唯很久才睁开眼睛,“嗯?”
“你是我的贵人。”
俗话说得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夹在《小王子》的那张照片被放在了桌面上。
何唯脸色苍白,语气平静仿佛开玩笑:“我就说嘛,床上说的话不能当真。”
许言之包养的男明星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九分相似,大眼睛娃娃脸,卧蚕唇珠和不明显的梨涡,照片上的恰到好处的微笑是静止的,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和海报上的男明星尤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