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清水洁子的决心,感受到了那一刻她身上的那种决绝,即使来年清水洁子就要升入三年级了……
水谷羽京很沉默,他只是无数观众之中的一个,他也没有说出帅气台词的勇气。
两个人走进场馆,还没到入场的时间,清水洁子坐在场馆内的休息区里,水谷羽京站在一边翻弄着宣传册,身边偶尔会路过一些不认识的学校的人,他担心站在那里耽误别人就往角落里走了走。
水谷羽京戴着口罩站在远离人群的地方,却没有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人。
佐久早圣臣比任何人都要早地占领了这个干净的角落,但是现在不远处却站着一个少年,虽然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
水谷羽京感受到了身后沉重的视线,于是就转头看一眼。
这一眼差点把水谷羽京吓得魂都要飞出来了,他还以为自己大白天的在角落里见到了女鬼。
那个人驼着背,双手插兜靠在角落里,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雪白的肤色和墨色的卷发,那双眼睛里黑漆漆的,像是密不透风的地窖。
佐久早圣臣看着面前明显被自己的样子吓到的人,没有丝毫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人了。”
水谷羽京:你是什么放学泡在最前面占领滑滑梯的小学生吗?
水谷羽京将宣传册握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抚着自己的心口。
不过,这原来是真人啊,不是女鬼啊,吓死人了。
水谷羽京缓过神之后立即后撤了,离佐久早远远的,那动作看起来多少带着些嫌弃的意味。
佐久早圣臣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离开的那个人,因为对方也戴着口罩,他只记住了他那和自己一样乌黑的头发和一双墨绿色的眼睛,身上没有穿队服,大概是来看比赛的人。
水谷羽京回到了清水洁子身边,也没有了翻弄宣传册的心思了,来之前本想给北信介发条短信的,但是想着他可能要准备比赛,也就没有告诉他自己来看比赛了。
“快到时间了。”清水洁子看了一眼大厅里的钟表。
“还没到吧。”水谷羽京也看向了钟表,其实还是有点早的。
“不,我说的是选手集合的时间。”
作为球队经理,清水洁子大概知道这样的比赛要在什么时候开始做最后的准备。
今天是春高的第二天,第一天已经淘汰了四十支队伍了,剩下的比赛只会更激烈。
佐久早圣臣从角落里走出来,室内的光线在他的脸上形成了些许阴影,发丝下方的额头上有两颗痣。
周围有些人看到了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纷纷驻足,来到这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亮眼的色彩来自哪个学校,如果可以他们可能都希望接下来的比赛不要遇到他们。
井闼山,东京的王者。
水谷羽京此前对春高的队伍并不了解,但是宣传册上列出了上一次春高前三支队伍,还有许多值得关注的队伍。
而一些陌生的队伍虽然也在宣传手册上占据一角,但相关的信息却很少。
“我们也该进场了。”清水站起身,对身边的水谷羽京说了一句。
两个人穿过通道走到了观众席的后方。
全国的舞台是非同寻常的,就连坐比赛的场地都要比寻常地方宽敞了不知多少。
两个人站在最后一排的看台上,看着聚光灯下的橙色球场,眼中是截然不同的色彩。
清水洁子想到了乌野的大家,想到了马上就要进入三年级的大家,想到了他们在预选赛上的惨败,想到了受到打击的大家……
退出田径部之后的她并没有立即加入社团,后来只是因为一点好奇心,一阵不知从何处涌起的风就推着她前进。
球场上面并不是她的战场,但是她是乌野高中男子排球部的一员,当她看到眼前的橙色球场、耀眼的灯光,不甘的心情挤满心中的每个角落。
水谷羽京看着下面的球场,曾经的他也许会站在那里,然后热身,准备在某一刻打出漂亮的一球,现在的他却站在观众席上,看似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队伍入场之后的欢呼声将空气挤压,让四周染上了一股热度。
两个人坐下之后看着下方几块场地之中同时进行的比赛。
“你想去看稻荷崎的比赛吗?”清水洁子指了指立着稻荷崎比赛牌子的场地,水谷羽京点了点头。
“你想看哪支队伍?”
“不,我和你一起,我很好奇稻荷崎是一支怎样的队伍。”也许未来会遇到。
比赛开始之后,场馆之中的几块场地都开始进行了比赛,水谷羽京和清水洁子站起身向稻荷崎比赛的场地走去。
看台和下面比赛的场地有一段十分安全的距离,但是隔着来来往往的人水谷羽京依旧是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熟悉的白发,发丝像是晕染了墨水,北信介的头发并不长,但是那样的发色却十分少见,只要看一眼,就能认出他的身份来。
替补席站着许多人,他们背对着水谷羽京和清水洁子所站的站台,所以北信介第一时间并没有发现他。
信介身上披着稻荷崎枣红色的外套,抱着手臂,是冷了吗?
余光注视着稻荷崎替补席的某道身影,水谷羽京忍不住地想着。
“砰——”
排球被重力挤压到地板上的声音将水谷羽京的那一丝余光吸引了过来,从空中落地的金发少年满脸嚣张地看着落地的球,无视对手的震惊,然后转身放肆地看着身边的人。
“阿治,看到我刚刚的那球了吗!”中气十足又无比熟悉的关西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