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书架上,上头是舒岁安之前练习的《兰亭序》以及各种临摹的字帖,几乎占据了一面墙的书架,他把《兰亭序》取下,摊开来。
笔功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磨,早已与他的笔墨不分上下,苍劲有力之余还带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琢雕。
他沿着舒岁安未写完的篇幅继续,只是愈写便愈的潦草,随意挥洒的间隙竟不知不觉的跳脱出练习书法的心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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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点都不静,丝毫不能继续研练了。
程军轻轻叩门,把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言家小姐并未参与高考,这段时间也不知所踪,查询到她有出境纪录,不过在高考前三日又回来了,但之后便又消失不见了。”
周应淮已经停了手,沾了墨的笔落到了水缸里,一缸子清水被墨浸染了。
“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的,查清楚,毕竟名义上,她与周易两家利益绑定,牵连甚广。”
程军躬身,应了一声是后挪步离去。
水缸里的墨已经把清水吞噬了,他瞧着纸上龙飞凤舞的墨迹,轻道了一声:“毁了。”
日子似乎就是这么一分一秒过下去的,经不起思量。
放假无事在家,舒岁安喜欢花草,周应淮便遣了许多盆栽放置在家里头,现如今花圃里不仅有名贵的花植,还有一些舒岁安从花鸟市场特地淘来的一些玩意儿。
偶有空闲,邀请他们一群人前来做客。
朋友相处融洽,一同合力烹饪,收获到的喜悦是平日遍寻不到的。
饭后,舒岁安烹饪上帮不到什么忙碌,但煮茶却是一流。
一盏茶,配上青瓦瓷杯,在厅堂中的紫檀桌案上放置袅袅,虽还未喝上,就这样看着,心中早已先被茶香暖醉了。
周应淮动容的看着如今可以独当一面舒岁安,心中只觉欢喜。
韩庭桉接过茶盏后,与舒岁安道谢后悄悄地和她说:“应淮如今多了丝人情味,挺好的。”
舒岁安笑了笑并未搭话,她知道周应淮很爱她,她也很珍惜这段感情。
那日散步,冯婉君牵着她的手和她说,“你们的爱情来之不易,他能遇到你也是他三生修来的福分。”她顿了顿,笑容明媚的替舒岁安拨弄她有些凌乱的鬓:“安安,希望你一直这么快乐。”
她回道:“会的,姐姐。”
他们现在还养了一只猫,是前些天二人饭后散步无意中在草丛现的,猫咪蜷缩在草堆里,现时已经奄奄一息了,捡了后送去宠物医院,抢救了一晚才把小家伙从死神手中把命抢回来。
它是个女孩,瘦的可怜,而且和物业交流后几天都无人认领,舒岁安才把她纳入小芦筑中,成为他们的一员。
这段时间养得极好,老人们常说:“爱会让血肉疯狂滋长。”
这句话在小猫身上体验得淋漓尽致,她还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平安。
在它身上,她仿佛看见自己得影子。
那日摄下小猫蜷缩在沙上可爱的睡相,给周应淮,还配上一句:得遇应淮不再有苦。
而后电话响起,他说:“余生都会如此。”
从前她只觉得人生无趣,但在这些时光里,她知道自己已经得到命运的馈赠了。
这样的平和,一直维持到了月末。
月末的深夜,周公馆打来一通电话,寥寥数语,让周应淮把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消息来得太突然,以至于周家、易家还有舒岁安,毫无心理准备。
淮安市教科书般传奇人物周邦国入院,突心脏病送医急救,昏迷,病情来势汹汹。
不是基础病引起得,而是人为。
江绮音说,父女之间起了争执,当时在场只有二人,然后爆一声尖叫后,进门就只有周老爷子昏迷在地的身影了。
周应淮赶到老宅时,老爷子已经送往医院了,外头已经被媒体围堵得水泄不通。
易洵之已经作为家属第一时间陪同了,现如今医院只有他在。
江绮音拍了拍儿子的手,让浑身被阴霾笼罩的周应淮放宽心,随后看了一眼舒岁安。
眼里的波动似有水光,这个男人平时运筹帷幄,可在此刻却因为场面失控,有些手忙脚乱了。
她都明白,朝他浅笑了一下:“去吧,无事。”
看着离开的车子,她站在院落里复杂的看着身后的江绮音。
她知道江绮音身子一直都不大好,老宅里的人都因为此事忙成一团,此刻宅中的人所剩无几。
外头的媒体瞧着周应淮的私家车驶离,也马不停蹄的跟了上去,乱哄哄的外头此刻又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