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萧朗的话,是特地说给我听的。那话里有含义,我不是傻子,听得出来。
一时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还是推开他,他故意往我这边压了压,嘟囔了句“没良心
的”,然后也不再说话,而是在包包里翻着什么。
我没理他,吹着风。这个高度,群山尽在我脚下,哪怕仅仅是黑压压的一片,那种
心境,竟也是言语形容不出来的,最后归结为一种宁静,什么也不想计较。
陆续有人爬上来。
萧朗从包里翻出了相机,然后递给_r我,问我要不要照相?我拿着相机忍不住问了
一句:“因为我生日?”才跑到这儿来?
萧朗笑了笑,又摸出了压缩饼干,“饿不饿?”然后指了指观日亭旁的小卖部,“还
是想吃点儿热的东西?”
我接了过来,他便抽出旁边的矿泉水,继续递过来,“渴了吧?”
我一手相机一手饼干,然后借由亭子里微弱的灯光瞪着他。他笑笑,拧开瓶子自己
先喝了一口,“教授有功课,我想画日出。”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相机扔出去,因为这个比较有手感。
他一挺胸,大义凛然,“你砸吧!砸死了我,记得把我背下去,顺着来时的小路!”
我才意识到我的动作已经做了出来。我哼了声,“美吧你,砸死了直接踢下去!”
他笑笑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拿过相机直接套我脖子上,接着又帮我撕开饼干,摸
出另一瓶水才一并递给我。紧接着他摸摸我的头,双手握拳抵住下巴望着我笑眯眯地说:
“真乖。”
我差点儿抽搐,直觉地想起他家那只叫“旺财”的狗,然后直接把饼干扔给他,
“我诅咒今天看不到日出!”
萧朗“喷啧”了两声,“日出而已,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然后笑眯眯的,一副开
心的样子,接着又问了句,“真的不饿?”
“关你屁事!”我包里也有钱。
他还是笑得很开心。其实萧朗很轻易就能表现出高兴的样子,任何人任何事,我分
不大清楚真假,但我宁可相信这一刻他是真诚的,因为运动之后感觉还不错,全身放松,
我似乎也压抑了好一段日子了。
一直等到五点多,天空泛白,众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包括那一弯江水,蜿蜒在
群山之中,雾蒙蒙的。也倒算是我这辈子最新鲜的体验,半夜登山,所以清晨才看清景
区全貌。
目测过去大概有三四十人聚在山顶,但太阳始终没有出来。导游在旁边安抚大家,
让大家乐观点儿。然而一直等到过了日出的时间,天空越来越亮,朝阳还是没有出来。
天亮了,尽管还有些灰,只是所有的东西开始清晰起来,终究放弃,人群开始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