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想帮忙,可那人间烟火跟她隔着千百丈,永远都无法逾越。
她要谨守客人的本分,然后下一次以礼尚往来为借口邀请谢朝真吗
客厅里开着空调,暖风吹得时清辞晕乎乎的,她掩着唇咳嗽两声,怕声音惊动厨房里的谢朝真,又强行压下去。她想喝水,但不熟悉谢朝真家里布置,也找不到一次性茶杯。她忍着没喊谢朝真,在她浑浑噩噩时,谢朝真端着热水出来了。
“难受吗”谢朝真问,末了又补充一句,“小心烫。”
时清辞捂着水杯,舔了舔唇。她抬头看谢朝真,眼神迷蒙,仿佛湖上秋雾:“不难受,过两天就好了。”
谢朝真“嗯”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时清辞能察觉到那视线,心中慌得厉害,心跳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要跃出嗓子眼。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睫垂下,眼底是杯中荡开的涟漪,慢慢,涟漪又变得空茫,像是洒了一片白茫茫的雪。
手中的杯子不知什么时候被谢朝真接过去的。
时清辞猛然间清醒,看到手指上停留的水珠。她转头,对上谢朝真慎重的,满怀审视的眼神,心倏地一沉。
她刚……干了什么吗
谢朝真将杯子放回到茶几上,问时清辞:“你为什么辞职”
时清辞说:“太累了。”
谢朝真:“只有这个原因吗”
时清辞点头,反正生病也是累的,一切归因于“疲惫”,没有错。
谢朝真又问:“你近期有体检吗”
时清辞:“……”
谢朝真抽了张纸递给时清辞,示意她擦去手指上的水珠:“没的话就抽空去检查一下吧。”以前的时清辞活蹦乱跳的,可重逢后,脆弱得像是一张薄纸。当时十米气步枪的兴趣课上,时清辞的手很稳当,但现在……连拿杯水都在晃,总不能是冻的吧
时清辞从谢朝真家离开时,没说出最想说的话。
她微抿着唇,神色恍惚。
夏槐安给她发了消息想打听八卦。
时清辞回家倚靠在门上,吐出一口浊气,动了动手指:“她以为我有病。”
夏槐安:“”
时清辞:“指得是身体上,不是精神层面的。”
夏槐安:“……”
夏槐安:“你现在的确挺脆弱的。”
时清辞:“那她做的一切其实是在可怜我吗”
夏槐安一看就知道她的好友又陷入漩涡中了。她回复道:“你想开点,至少会可怜你。如果换作别人遇到这事儿,直接一句‘好死’。有句话叫‘可怜之人必有可爱之处’,兴许依旧觉得你可爱呢。”
时清辞被夏槐安的话逗笑了。
夏槐安给时清辞拨了个语音电话。
才接通,时清辞就听到夏槐安的声音,哒哒哒像子弹一样。
末了,夏槐安才说:“我有两个建议。”
时清辞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