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芽政府知道这个情况,但从不出面管理。
“没有通行证?”几名武装份子将车拦下。
“请稍等片刻,我找找。”六曲轮手忙脚乱,明明上个五百米的时候还在,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六曲轮是位嗅觉异常灵敏的哨兵,但他不善交际,遇事容易变得紧张,由于性格原因,他不愿意参与毕业考试,多年以来,一直待在学院岛上做向导素方面的研究,但今年学院岛不再纵容他,把他踹了出来,逼着他出来适应岛外的世界。
一排黑漆漆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车内。
“好可怕,”海戈灵吓得连忙举起双手,他踹了一脚身前座椅,“哥哥,你太混蛋了,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
这句突如其来的哥哥把六曲轮弄得满脸通红,有人叫他哥哥,想跟他做兄弟,可他不知道他们的年龄谁大谁小,另外家庭成员更改手续也很麻烦,他埋头拒绝道:“我、我家就我一个,我一个人人、人习惯了,不要别的兄弟。”
海戈灵张大嘴巴:“啊?”
在冰冷枪械的威慑之下,奥祖慢慢回过神来,他扭头张望,车内除他以外,其余三人都已双手投降,他不明状况,只好跟着慢慢举起手来,结果找了半天的通行证,就在他的手里。
“原来你才最混蛋。”海戈灵从奥祖手中抽走通行证,连同三百海币一起抛向车外。
奥祖说:“我在思考问题,忘了这茬。”
杜蒙知道奥祖在担心什么,他安慰道:“你别担心了,穆宝一定会在我们回去之前找到,没准现在就有线索了,毕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奥祖点头。
杜蒙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头晕吗?”
奥祖说:“只在塔内那几天头晕,出来就没什么事了。”
“这是什么奇怪症状?”杜蒙不理解了。
奥祖刚要回答,通行证被重新扔回车内,外面持枪的人示意他们可以继续往前走了。
一路上,奥祖沉默少言,他蹙起眉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他的裸照。这是他从穆宝床底下找到的,拍摄角度十分刁钻,还翻出很多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他终究还是为穆宝做了考虑,把这些罪证全部打包销毁,如果被公开,穆宝就没有未来了。除此之外,他还从自己家里排查出一堆微型摄像头。这些年来穆宝送给他的每份礼物里面,都暗藏着微型摄像头,摆满了他家的各个角落。他一直活在穆宝的监视之中,不论他做什么,穆宝都知道。
直到现在,奥祖才意识到,穆宝对他的感情,是有点不正常的。
海戈灵凑过来,兴致勃勃地说:“你真自恋,拍自己的裸照就算了,还随身携带,真不把兄弟们当外人,再给我认真瞧瞧,我给你打个高分。”
纯情驾驶员六曲轮同学在听到裸照二字后,被刺激得神志不清,脑子瞬间全部乱掉了,跟灌了浆糊似的,全是咕噜咕噜的声音,他猛然栽倒在方向盘上,慌乱捂住口鼻,在车内公然品鉴裸体,真、真是太银乱了,简直伤、伤伤风败俗。
“卧槽卧槽我屮艸芔茻!”
伴随着海戈灵的惊呼声,车身失控飞离了地面,翻出防护栏,朝着悬崖下方急速坠落,危急时刻,一只巨型章鱼精神体及时出现,挂在峭壁上,触手将车身紧紧缠绕。在他们的下方,还有一只虎鲸精神体在海里缓慢游动,做好了随时救急的准备。
奥祖拍了拍六曲轮的肩膀:“喂,兄弟,你没事吧,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晕倒了?”
六曲轮含糊不清地说:“别、别裸……”
“在说什么玩意儿,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杜蒙,先照顾他一下。”奥祖解开安全带,把六曲轮从驾驶席拎出来,从现在开始,他们换个位置。
“能把四个轮子的开成天上飞的,你们真是人才,万一这回没有我,你们可要怎么办啊,”海戈灵不敢轻易让自己的章鱼精神体挪动,得把车身翻个面,利用吸盘将车子牢牢吸住,他在观察外部情况的同时,顺势聊起另外一个话题,“听闻学院岛有个哨兵跟我一样,精神体也是巨型章鱼,虽然我还没见到他,但他肯定也是个海底捞二代。”
“我知道他,总跟我弟弟玩在一块,好像姓宇多田,”奥祖环顾四周说,“这位置真尴尬,我们怎么上去?”
“我的精神体太弱小了,很抱歉帮不上忙。”杜蒙非常惭愧,他只能拿出医疗包,将缓解冲剂兑水后,喂入六曲轮的嘴里。
海戈灵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办法,他跟奥祖商量:“我们先回到海里去,我的精神体会将车包裹住,尽量盘缩成一个圆球,然后你的精神体跃出海面,就是顶皮球的那种方式,用爆发力把我们顶回路面。”
奥祖表示怀疑:“这行得通吗?”
海戈灵信心满满地说:“行。”
坠海不是件容易的事,车内地转天旋,海戈灵脸颊紧贴在车门上,他嘟着嘴巴,费力地对杜蒙说:“你挤到我噜。”
杜蒙看了一眼吸附在车窗上的巨大触手,几乎可以感受到它的蠕动与张合,一丝阳光也透不进来,他感到窒息,连忙闭上了眼睛:“我也不想贴着你,你忍忍吧。”
按照海戈灵的想法,就跟海豚玩球一样,在喊完“三二一”口号之后,虎鲸精神体脑袋一撞,再那么一顶,能轻松把他们送回路面,然而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章鱼球浮在海面上,跟静止了似的。
奥祖陷入了沉默,不是配合的问题,也不是爆发力的问题,单纯跃不起来,总之跳跃有一定难度,这是每个大型海洋生物都要面对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