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奴。
只是后来她?鲜少用这个小名,怕暴露了女?儿身。
先皇还开玩笑,说可?惜宠妃肚子里面还不知男女?,若是个男孩,希望能和林家结个娃娃亲。
秦虹笑:“是玉儿无福,不配和皇家结姻缘。”就打岔过去了。
她?并不希望女?儿和朝廷,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无论是和先帝还是如今的帝王,她?都尽量远离。她?只想让女?儿自在活着。可?悲哀的是,位极人臣的她?,似乎连这点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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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沉玉脱了鞋,给玉瓶换了水,简单打扫了一回就溜到了三层藏经阁,这藏经阁也?不大,临着窗户有三面墙做了柜子,码放着书籍,这藏经阁说是藏经阁,其实放的佛经不到一柜子,剩下全摆放着他们写?过用过的笔墨,儿时练习的纸张,临摹的字帖,拓印的碑文,或卷或叠,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
窗里透着些日光进来。
林沉玉铺了绒毯在墙边,随手拉过来一陈年书箧,垫着做了枕头?。枕书嗅墨,日光沉影,她?就侧着身子眯着眼,静静躺着。
倒也?不困,只是一回来,她?忽的不知道做什么了。
在家里,她?不需要做个侠肝义胆的侠客,也?不需要扮演个贵气十足的侯爷。在更九州里,爹娘面前的她?是松散的,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
可?松散自由,无拘无束的时候该干什么呢?
她?有些恍惚了,下一瞬的摸了摸腰间,却发现腰间无剑,也?无酒囊。
酒剑随身,已成了她?的习惯。她?并没?有痴爱它们,只是似乎已经习惯了。
既然不知道做什么,那?就干脆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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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帮她?打扫。二楼,佛龛上的佛像擦干净。三层,书架上浮灰扫掉,发霉的书本捡出来。”
林浮光停在了揽星阁门口,居高临下看着顾盼生,眼神里没?有一丝慈悲,他特意用留了一簇鬓发,垂下遮住他烧毁的那?一边,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
他舍不得叫妹妹打扫,就喊来了妹妹的徒弟。
“听懂了吗?”
“是。”
“如果她?在偷懒,不许打扰到她?。”林浮光知道妹妹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盼生温顺的低眉,看他老实,也?没?有露出不满,林浮光才离开。
他走路也?和林沉玉不同,林沉玉转身,脚跟一挪,轻轻一踮,还要朝人笑一笑,潇洒里带着些缠绵。林浮光一转身,便是割风断雪。无情而?漠然,似乎从来不会往后看。
林家两个兄弟,不对?,现在应该是兄妹了,明明是迥然的性格,却彼此爱护至斯。
林沉玉为了哥哥的面容,满天下找药,东奔西走;林浮光为了包庇妹妹的家务活,找他接手,甚至严苛到了不许顾盼生吵醒她?的程度。
顾盼生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说起来,他和如今的帝王,也?是他沾亲带故的堂兄弟呢,可?他们之间别说情了,连让自己喘口气的空间都不许——他要自己死。
不就是害怕他的正统会威胁到他,为了保住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吗?
顾盼生并不羡慕林沉玉,他自小连爹娘的爱都没?有享受到一丝半缕,也?无所谓什么兄弟情深了。这人间的情爱颇多,他只是个漠然的看客,沾不上一星半点。
他拾阶而?上,浑浑噩噩的走着,一步一步的踏在楼梯上,楼梯折东又向上,这摘星阁极高,往上看这楼梯恍惚间闭成层层无尽的模样,像极了轮回。
像极了他那?注定有尽头?,却看不到头?的人生。
他忽然感?觉胳膊有些疼,伸手捂住了那?儿,昨天夜里他手臂上添了七八处伤痕,他刺的极深,时不时还会泛些疼意。他看着二层那?庄严的佛堂,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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