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深夜饶人清梦,烦死了。”
“你回去睡吧,我处理她。”
“不行,我不放心,你算对了么,我给你在一旁掐着时间。”
“好。”
“等一等,二位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个人菩萨心肠,是来问问二位有没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我见二位每日劳累,我倒是可以留下帮忙,又怕二位嫌弃,这才观察多日才敢登门。”
那人面带笑容的说了半天,要是以往耳根子软的,早就被她的表象骗了,对面的两人,却无动于衷,就像两根木头一样。
“这人跟我曾经的同事很像。”柳白看着她谄媚的笑,突然有感而发。
“奥?”
“我有个认识多年的同事,平日里相处的特别好,我也卸下防备,跟她抱怨抱怨张大嘴的恶心,张大嘴,就是那个讨厌的主任。”
“嗯,我有印象。”
“后来我就发现我和她吐槽过的话张大嘴都会知道,这种人真的很可怕,表面上跟你很好,背地里却喜欢干损人不利已的事,见你没什么背景又打心眼里瞧不起你,菩萨面蛇蝎心。”
“千人千面,这种人总是少不了的,不然怎么会有酆都。”
“也对,动手吧,我困了。”
“好。”
姜诡话音未落,抬手给整个起名舍罩上了结界,然后五指张开对准了那道姑开始引出她心中的恶念。
只见丝丝缕缕的黑气从她周身钻出来,又被她脸上的黑痣吸收,那黑痣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终是承受不住爆开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
裴二狗的遗憾
姜诡不理会她的哀嚎,仍然把那些黑气连根拔除,直到再没有一丝恶念留在她体内才罢手,道姑怔愣了片刻,跪倒在地,开始痛哭流涕。
“我不是人,我怎么可以做这么多坏事·······我要赎罪。”
一边说一边扯着自已的头发,没几下已再不见那整洁干净的伪善端庄样。可见人的外表是可以伪装的,唯独心,做不得半点儿假。
姜诡我二人冷眼旁观,他们没有劝人向善的古怪癖好,只是在不能杀人又不能泄露气机的情况下,想办法给恶人惩罚。
“这回还意难平么?”姜诡好笑的看着身边的青年,这个人变了,变得胆大有本事,又好似没变,还是那样嫉恶如仇,敢仗义执言。
他永远也做不到那些虚伪的人,踩低捧高、背后施为的那一套,所以不适合世俗,也不适合地府、九重天。只适合待在他姜诡身边。他拼尽全力,也要护住这一颗赤子心。
“还差一点点,还没完呢么不是。”
“嗯,剩下的交给别人吧,唉····刚住习惯······”
“这里有什么好,吵吵闹闹的,风紧就要撤。”
“嗯,小先生说的算。”
姜诡抹去那道姑关于两人的记忆,把人扔了出去,她自然知道该去哪赎罪。
果然那道姑一路风餐露宿,乞讨着来到了龙虎山。已经是道教协会会长的郑一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欺辱道门呢。
把人请到了观中,听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才明白不是那么回事。这女人把自已这些年利用玄门手段欺男霸女、大肆敛财、残害无辜的这些事交待的清清楚楚,道姑她是做不成了,自有道门律法等着她。
只是她好像记忆短缺一块,像是人故意这么做的。好不容易才从她口中听到了起名舍三个字,知道再问不出什么,郑一摆摆手,女人被小道土带走。
凡间没有人有这样的手段,地府和九重天没有这样的功夫。他们毕竟是衙门口,每天忙的不可开交,除非有人去求助,不然这样的事发现不了。
想上天入地的申冤,又有几人能做到。郑一眯起眼有些怀念的望着龙虎山久久不语。
暗处的裴汝身形一闪而逝。
想找一间起名舍很难,但是想找一间没有名字口碑又很好的起名舍很简单。裴汝变幻出本体,恨不得长出八只脚来飞奔,一路腾云驾雾找到了那家就伫立在街角的起名舍。
早已人去楼空。大大的此房出租贴在玻璃上,好像在讽刺他的总是慢一步。
要说裴汝的前世今生,不可谓不精彩,出身富贵,该见识的该享受的都经历过了。为亲人报了仇本来有些可惜年纪轻轻寿命就尽了,没想到还获得了机缘,以动物身修行,也算运气爆棚。
唯一的遗憾,大概只一个柳白。他常常在想,若是他先遇到人,若是他放下一切,好好地和人相处,是不是就是另一种结局?
但他不敢,伤害了就是伤害了,就算都不提,他也没有颜面再去想其他。而且想也白想,姜诡把柳白放在心尖上护着,别说他了,九天神明一个不爽不也杀了么?
后来出现了转机,柳白带着负伤的姜诡隐居龙虎山,他没有靠近,只是躲在一旁暗暗的等待,如果姜诡侥幸没死,那他必定祝福,如果姜诡出事了,那他是不是就有从头来过的机会?
这一等就是三年。姜诡被封印了,说心里不窃喜是假的,感情这种事本来就是自私、排他的。
只是没想到等到他赶到龙虎山后山之后,发现他不见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裴汝不是没找过他,只是现在柳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自已拿捏的青年了,想要藏起来,就算神仙也找不到。
都要放弃了,没想到出现这样的转机,可惜还是来晚了一步。
有些失落的转身准备离开,猛然间对上街对面站着的人毫无情绪的眼神······裴汝什么都看不见,眼中只余这世上独一无二的鲜花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