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昙坐在原位,捏了捏自己的包,隐约能听见江景铭刻意压低的训斥声。
“教养”、“礼貌”等字眼有些抓耳。
试图靠意念努力屏蔽不该她听见的声音时,保姆从楼梯旁边的电梯中走出,循着声音往后走去。
训斥声中止,许昙手里的包被解救。
保姆说,她把三楼带独卫的房间收拾好了。
不一会儿,许昙就看见江景铭朝她走来,他跟在江景铭身后,微微偏开头,长睫投下的阴翳里,平淡到有些漠然。
他们在她身前不远处停下,她眨眨眼,也站了起来。
江景铭转身看了江祈一眼,江祈淡淡回看他,往前走了几步。
“你好。”
许昙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等了几秒没等到他后边的称谓。
“你好。”
江景铭对江祈的表现还是不太满意,但看许昙在,不好再说什么,只朝江祈冷言道:“带你嫂子去三楼。”
随后缓了面色,对许昙说:“你今晚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就说。”
许昙点点头,再次同江景铭道了声谢,朝那道背影走去。
只是在踏上台阶的那一刻,她抬头看了一眼,犹豫几个瞬息,还是跟上了。
身后江景铭吩咐保姆照顾江恒的声音渐行渐远,不断向上的旋转楼梯很长,冷白修长的指骨垂落在他的身侧,随着他的步子在她眼前来回晃动。
一路静默无言,直到她站在被收拾整洁的房间里。
许昙朝他浅笑:“谢谢。”
江祈没说话,转身离开。
呼出一口长气,她将吸附在磁吸上的门拉开,试图关门。
门却在关上的那一刻被抵住,离开的人去而复返。
她怔然望进那双没什么情绪的眼里。
“许昙。”
陌生的面具被撕下,他喊了她的名字。
“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身后屋子里还没有开空调,她原本因撑稳江恒而湿透的后背又再次被细密的汗珠浸湿,从窗户里吹进的夜风也无法驱散她的热意。
沉思了几秒,她费解道:“你不坐电梯是因为喜欢爬楼梯了吗?”
这么多年没见,他还是变了。
“”
门瞬间被用力关上。
许昙有些莫名其妙,把窗关上,打开空调。
空调的冷气很足,床垫也很柔软,但是她有些认床,睡眠质量不是很好,做了很多梦。
梦里都是她刚来京市那一年的画面。
离开南城的时候,抱着金元宝的神像咧着嘴角,金光熠熠地在搬家工人的架子上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