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柯,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这事情闹得这个地步,是我愿意的么?安然不会做人,不会处事,才导致事情失态到现在地步。”
徐心柯在心底劝慰了自己一万下,徐同学镇定,镇定。面对这个被封建残余腐蚀多年的可怜儿童,要秉持认真改善从容教导的原则,要循循善诱,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切记,不要发火。
所以,她作出一副纯美笑容,一双明眸直直的看向他,“江奕泽,你不对啊。你爸爸可以有这个观点,因为他老了。可是你这么年轻,怎么也有这么迂腐的念头?”
正文逼迫,针锋相对(3)
江奕泽自诩还是个行走于时尚前端的人,活到这么大,还没被人用过“迂腐”这个词来形容过。徐心柯这一开创性的形容让他微微张唇,刚要辩驳,却被她微微举手,阻了回去。
她依然是正襟危坐,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江奕泽,我下面的话可能很难听,但是理很实在。”
“要是你想找个顺从的,那就找秘书,听话恭顺;如果你想找个劳务型的,你就去找家政保姆,人家做家务是强项;如果你想找个漂亮的,那就去找个明星,依照你的财力,也并非奢想;如果你也想找个学问的,那就去各大高校牵个学者出来,附上大笔的钱,人家肯定也愿意跟你。不过江奕泽,”她微微眨眼,黑眸中散发出狡黠的光,“你要是想找个四合一甚至五合一的,那么我只能说,你去日本组装个机器人吧,不过我要提醒你,机器人技术也没到达那个巅峰,美貌或许能达到几分,但却是永远不会给你感情的。”
她的这一番话戏谑张扬,尾音还带着女孩儿很骄傲的软音。江奕泽突然觉得心地一软,笑容不知不觉的就溢了出来,“徐小姐这一番话倒是精辟,”他往沙发上靠了靠身子,长臂很随性的搭于沙发靠背一边,微微眯起眼睛,“我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只是这是生活,并不是只靠道理就能过起来的。”
“可是一样,有理论才能指导实践。”徐心柯嘴上工夫不下半分,“江奕泽,你到底喜不喜欢然然?”
“这不是废话吗,”江奕泽微微一怔,笑颜飞扬,“你真的以为我三十大多了闲的,还有你们年轻人这样的闲情逸致闪婚风光?”
“三十多岁在男人们身上可是黄金期。”徐心柯瘪嘴,“可是江奕泽,你既然爱她,你不能包容一下么?”
“我想要包容,可是这日子不是蒸包子,说盖上就能熟的了。”江奕泽微微叹息,“我喜欢安然,我知道她是我的未来,我的责任。可是如果你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做?”
“我……”
“她无话不和你说,所以今天的情况你肯定也知晓了。我是她丈夫,我是江程远的儿子,我何尝不知道她有委屈?我爸爸的脾气我也知道,看是老人家,平时顺着也就罢了,对于他的话,我这个做儿子的都是听半句走半句,让老人面上高兴便罢,从不想追根究底。可是这个你有什么办法?他活了六十多年了,这已经是改不了的脾性。就像是一个人从小不吃辣椒,等到某一天,突然让他吃下最辣的川菜,肠胃迟早会出问题的。”
“所以我也很无奈,父亲和妻子面前,我只能让那个受伤比较容易愈合,或更加亲昵的那个人承受点委屈,”他深深吸气,“所以,我就想让她道歉,爸爸虽然固执,但不是不讲理的人,说句软话过去就算了,从此大家都还是和和睦睦一家人。可是安然做了什么?她挣开我的手,扑通一声就跪下,嘴里说着强硬的道歉语,跪姿也是一副不认输的彪悍,”似是又想到白天安然的表情,江奕泽闭上眼睛苦笑,“你说那是道歉么?我觉得,那就是变相扇了老头子两耳光,他一个一辈子没被别人指证的人,第一次被个小辈憋成这样,你觉得这副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徐心柯怔了怔。原本准备地一肚子声讨语言就在他有些哀漠无力地表情中化为泡沫。她很想说江奕泽你丫地还满嘴歪理。你伤害了人还在这里长吁短叹。可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第一次看到这样地江奕泽。无奈。失落。还带着那么多言不由衷地辛酸。以前地他。似乎永远是万人中心。身上那种豪门子弟地天生贵气和感觉。几乎成为她心目中豪门少爷地气质典范。毫不夸张地说。她每次看台湾小言。看那些书上写地大财团大经理。眼前都会勾勒出江奕泽地形象。就和现在一提到诸葛亮就想到唐国强似地。已经有了深刻地形象定位。
所以。今天看到这样地他。嗓子像是被有个东西堵住了似地。渐渐难言。
过了好久。她才挤出一丝微笑。“我倒是没想到你有这么多苦衷。只是。”她抬眸看他。“这些话。你应该和安然说地。她虽然孩子气。但却是很识大体。很有大局观。”
“徐心柯。你承不承认你说这话地时候是有几分地包庇心思在里面。或者可以说是——护短?”
“嗯?”
他浅浅的笑了起来,“安然的性格,你不知道吗?孩子气是真,或许有时候大体也是真,可是这个大局观三个字,用在她身上确实有些亵渎了。”
“江奕泽,你这样说她不公平。”徐心柯皱眉,“或许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去你们家住……她本来在自己家呆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去你们家找教训吃?”
眼前的男人眸光一闪,掠过几分讶异的光芒。
徐心柯当时就败了,她知道安然这个棒槌肯定没和他说实情。这个家伙,就知道自己闯祸吃苦头胡说八道,到头来还让人一顿埋怨,扣上罪不可赦的帽子。可是那最好的初衷,却总是忘了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