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你的家人相亲相爱一家亲么?”
“还是,他们如何对你,你加倍还之?”
“更勿要说,你的母亲,还被人害死……”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要抛弃父母之仇,对仇人喜笑颜开么?”
于御史愣愣地看着韩长风,生生克制住自己转头去看韩丞相。
这……韩大公子,难道不是韩丞相府上的?
不是他们一条船上的么?
为何他竟然去帮那个雅和郡主?
于御史汗如雨下,忍不住用手去抹。
过了半晌,他才艰难道:“……我……”
韩长风冷笑一声,
“雅和郡主不无辜吗?她又做错了什么?才刚刚出生,就被调换。”
“由己及人,你肯定不愿意对你的仇人和解。那么凭什么要求雅和郡主那样做?
不过是因为御史大人并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
“君子以德报怨,可何以报德?更何况,雅和郡主她可以不做君子。”
韩长风想到他在十四巷小院里见着阿琅时的情形,一阵眩晕般的痛苦袭来。
他想起女孩以前的样子,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她都那么生气勃勃,满身朝露。
就像是赤脚踩在青石板上奔跑的孩童一样,天真无畏,哪怕碎石子磕伤了脚,大哭一阵就过去了。
可那时,她分明是憔悴的。
家人,不成家人,怎么能不伤心?
那个时候,她的养父,才刚刚过世不久,失去了至亲的人啊。
如果是他,他肯定会用更加恶毒的方式对待老太太吧!
于御史顿时有些傻眼,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一位面白少须的大人躬身向皇帝抬臂作揖,刚要说话……
“你们说够了没有!”
一声高亢呵斥声响起,众人连忙抬头,只见皇帝忽尔暴起怒喝。
皇帝面罩寒霜,冰凌般的目光一一扫过众臣,
“翻来覆去就那么点话,说来说去,弹劾一个小姑娘,你们都不觉得害臊。”
“靖安侯护朕而死,究竟是谁,说他贪生怕死?”
“说他,还不如说朕贪生怕死!毕竟,朕还活着!”
群臣哑然无声……
皇帝不无嘲弄的说,
“你们这些文臣,不过就是看朕封了之南做靖安侯,这个爵位世代承袭……”
“一个个,为了自己的那点子利益,弹劾这个,弹劾那个……”
“怎么,朕听说于御史的家人在乡下侵占了天地,怎么你不弹劾自己呢?”
“还有,祝爱卿,你府上的旁支兄弟打死了一个百姓,怎么不见于爱卿你弹劾呢?”
殿内再度安静,无人敢接话。
皇帝不阴不阳道,
“朕昨日已经说过,小姑娘间的吵闹,不必过多的苛责。”
“更是送了东西给阿琅,给她压惊,你们今日这是质疑朕吗?”
于大人有些撑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皇帝高声道,
“陛下,请听臣一言!兹事体大,切不可轻率绕过雅和郡主啊!”
“长此以往,有一点争辩,小辈就可以忤逆长辈,那不是乱套了吗?”
只听啪的一声,
“古人言偏听者暗兼听则明,朕难道是个昏君吗?”
“好。既然这样说,好像于爱卿的长子媳妇即将临盆,朕也效仿做个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