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讲道理,徐钰伸手在怀里掏啊掏,双脚却是像钉在地上。
刘树警惕地后退几步,直到炕沿挡住他,才反应过来,在自家还怕啥,不过,徐钰真的拳头又硬腿脚又灵活,他强撑声势道:“咋,在,在我家还敢打我?”
魏景行看得有趣,不过依着前世记忆想到村里几个小霸王,心里已经明了,却是不动声色看徐钰如何。
徐钰在怀里掏啊掏,手从衣襟伸出来时,两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拳上。
他伸手向前,见刘树怕怕地向后躲,随时有爬上炕的可能,笑道:“给你两文钱,陪我家景行玩,我走。”
两文钱,那可是能在货郎担那里买两个竹蜻蜓,或者买十个糖块······
刘树咽了咽口水,艰难地转移目光看向自家坑坑洼洼的墙壁,“不,不行,你们快走。”
这都不行,徐钰诧异至极,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钱竟是连个小屁孩都买不通,索性将铜板又塞回怀里,耍赖道:“我们都进来这会儿了,现在出去你也说不清,还不如告诉我到底什么情况,若是有人欺负你,我帮你揍回来。”
刘树只听到这两人现在出去他也会被揍,悲从心来,碍于小男子汉面子,硬憋着眼泪埋怨:“都说了不让你们进来,偏要进来,我以后还怎么去村里玩?”
见人开口,徐钰更是不着急了,拉着魏景行坐在柜几旁边的小马扎上,好整以暇道:“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找你茬?”
“还不是你!”都这样了,刘树也是破罐子破摔,倒豆子般说道:“你把村里孩子都打了,还占理的不行,他们在你这挨揍,回家还被揍,现在都联合起来不跟你玩,谁跟你玩就揍谁,你倒好,偏跑我家来。”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带头,看来徐宝当时是揍轻了,徐钰心道。
“除了徐宝还有谁?”
刘树没想到人这么聪明,一下就说出了主谋,不过都这样了,他索性道:“刘强刘壮两兄弟,还有三狗子。其他人都怕被他们打,就,就附和······”
强壮二兄弟,徐钰有印象,因为这两人不负家里人的期望,人如其名,真的很强壮,在长柳村一众竹竿中脱颖而出,也就比徐宝瘦一点。
当初兄弟二人来联手,他也就仗着前世所学取巧才将人打趴下。
至于三狗子,那真是个小混蛋,脾气坏的很,兴致来了路过他家门口的狗都要追出去扇两巴掌的那种。
徐宝,可谓是老对手了,现在估计都发展为死对头了!
知晓真相,徐钰道:“这点事儿,你怕啥,他敢揍你,就让婶子上他家,看他不挨揍。”
刘树蔫蔫道:“我娘要知道我打架,我先挨揍。”总不能那几个人打他时,他站着不动吧,他又不是傻子,被人打不跑也不还手,站着挨。
如此想着,不自觉看向徐钰旁边安安静静的人。
徐钰瞬间炸毛,起身道:“你看什么看,我家景行才不傻,现在都会说话了。”
刘树这才想起,他藏在被子里,有人说臭。
被魏三嘲笑,谁能忍,长柳村就没一个孩子会忍,传出去还要不要面子了,刘树目眦欲裂道:“谁臭,你才臭,我晚上有洗脚。”
坐在马扎上的魏景行勾起唇角,放在膝盖上的手颤微微拉住挡在身前人的衣衫。
徐钰回头看一眼低头的人,“嗷”叫一声冲上去,“我们三天洗一次澡,你才臭······”
春郊
见人冲过来,刘树大叫着爬上炕跳脚,“我没说他,你不能打我。”
徐钰站在炕沿前,道:“你说了,给我家景行道歉。”
碍于对方的拳头实在太硬,怕追到炕上来,自家虽是炕,可多少年了不大结实,万一再把炕踩踏······
想到更严重的后果,刘树站在炕角及时认怂,“我道歉,你不能打我。”
看着打斗还没开始就结束,魏景行心下有些失望,板着脸道:“你,臭!”
刘树哪敢反驳,连连点头从善如流道:“是是是,我臭,我最臭。”
见他态度这么好,徐钰也没再追究,道:“穿上鞋我们去外面说。”
虽说“出卖”了人,但刘树不准备拿到明面上说,挣扎道:“有什么事在屋里说,说完你们赶紧走。”
见他怕得要死,徐钰好笑,道:“叔叔和婶子呢,你一个人在屋?”
刘树嘟囔道:“去地里除草了。”心下却是后悔,今早不应该偷懒留在家。
徐钰掏出铜板放在炕上,道:“那咱两商量,想不想赚钱?”
刘树看着褥子上两枚铜板很是羡慕,可他知道轻重,坚决道:“你想拉我干坏事儿,门都没有。”
徐钰望着挂满麦秆屑蛛网的顶棚无语,除了之前打遍全村无敌手,他还没干过其他坏事呢,怎到刘树这里,他就像无恶不作的恶霸一般。
“不干坏事,实打实地挣钱。”
刘树不相信,但看着徐钰神色,想到村里人都说他是秀才公,半信半疑,迟疑道:“怎么挣?”
“我娘做发糕在大集上卖,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婶子帮我娘蒸发糕,蒸一次算二十文工钱。”
刘树撇嘴,“你能做主?再说发糕谁家不会做,哪就要去大集买着吃?”
徐钰气结,“你帮我给婶子把话带到就行,别的不用你操心。”
传个话的事儿,简单,刘树伸手将铜板按住,“成,话带到,两文钱归我。”
从刘家离开之前,徐钰好心提醒道:“这几日,能不出门就别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