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句话掀翻了一船的人,刚刚一心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慌了,离得远的,悄咪咪就要跑,谢秋白及时道,“大家都不用急,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现在跑了,也不耽误去你们家找你们,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问题跑什么啊,不就是心虚嘛。”
人一旦陷入需要自证的漩涡里,就很难能够保持理智。
刚刚还热热闹闹看热闹的小树林,几乎是一瞬间安静的像是进了坟墓。
人们脸上幸灾乐祸的笑还挂在嘴角,眼中的惊恐就已经悄然升起。
保卫处的小队长来时已经听江铭讲了事情的大概,本以为人多眼杂会很棘手,没想到场面这么容易就控制住了。
好像他提前安排在外围的人,也没什么派得上场的机会了。
谢秋白下了小土堆,走到小队长面前,抱歉的道,“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莫名其妙就有人给我和舒瑶身上扣屎盆子,希望贵处一定要把背后的坏分子揪出来,还我们这些普通老实的团场职工一个清白。”
前边的话没什么,后边的话的意思就重了,连人群里那些自认自己也是“普通老实的职工”的大部分人,也狠狠共情了。
不知不觉间,把心里对谢秋白的不满,转嫁到了某个“坏分子”身上,他们都是好人,只是被坏人煽动了而已。
谢秋白去保卫处讲了一下自己情况,做了简单的记录后,就出来了。
和他一起的还有江铭,江铭一路沉默不语的跟在后边,直到回到家,看到家门口正在拿钥匙开锁的陈舒瑶,江铭才一下子破防了。
“姐——”
他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吓得陈舒瑶一哆嗦,谢秋白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青天白日的,你鬼嚎什么!”
回到屋里,讲了刚刚的事后,陈舒瑶才知道她jsg只是出去借根线的功夫,发生了什么。
她理解江铭的担惊受怕,却意外于谢秋白在这件事里对她的信任,他好像完全不相信自己会背叛他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不在小树林?”
“我就是知道,别说傻话了,中午吃什么?吃食堂吧?”
这叫什么话,这不单是信任的问题。优秀如他,就算是换了皮囊,也掩盖不了他灵魂的优秀啊。
他单纯就是相信自己而已。
只是江铭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这么紧张,这么不相信他一起长大的姐姐的吗?谢秋白皱眉,“江铭,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快老实交代,说不定就是线索。”
江铭没想到还是没有放过他,他当然不能说他姐曾经真的和罗玉成有过一段,只好吞吞吐吐的道,“我听别人说你不行。”
“呵,然后你就信了?”
江铭:“……”
这又不是我说的,你对我放什么冷气。
“扑哧——”
陈舒瑶实在忍不住了,她这一笑,就破除了江铭内心里的怀疑,也让谢秋白不由想到那个夜。
他一失足成千古恨,沦落到了如此境地的夜晚。
而江铭也彻底把心放进了肚子里,他真怕陈舒瑶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秋白的,那凭这位的狠劲儿,简直不敢想象。
啧啧,反正今天中午最后罗玉成是被担架抬走的。
当时,在场的男同志就没有不觉得裆间一凉的。
“姐夫,听说你明天要上台表演节目,我替你啊。”
“不用,这点事我还能应付得来。”
“?”江铭意外,怎么回事,怎么他知道的所有消息,都是错误的?
很快,江铭就知道,他所知的消息不但错误,还错的特别离谱。
十一国庆文艺汇演时,在所有人吃惊的目光中,他那个姐夫,一手吉他弹的贼溜不说,还唱了一首从没听说过的歌,那首《精忠报国》唱的特别特别的好,气势雄浑,阳刚霸气,太太太有豪情了。
听的他都想一身戎装投身疆场了。
很显然,和他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很多,观众席的男男女女们,一个个脸孔泛红,双手紧握,情绪激动,恨不得立刻去开疆扩土,让自己的国家强大的到无一个人敢惹!
谢秋白把歌词做了一点点改动,这是他所知的所有歌里,最适合今天上台唱的。
无论何时何地,纵然现在这个国家和他前世的并不相同,但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如歌词那样让四方来贺呢。
可谢秋白对大家的反应明显低估了,他连台都没下,就被情绪激动的观众要求再来一遍,在主持人的极力要求下,他又唱了两遍,才在热烈的掌声中,终于下了台。
“啊啊啊啊——我也要学,我也要学,姐夫你教教我啊!”
江铭仗着小舅子的身份,一点顾忌也没有,谢秋白一下台,他就冲在了最前面。
扯着谢秋白的衣服,就要拉走来个立刻教学,他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快学会,回家的时候,唱给家人和朋友们听,这首歌太让人热血沸腾了。
不知道他现在去参军,爸妈会不会同意。
“小同志,好东西要分享,谢同志,教的话,带我一个啊。”
“也加我一个啊,我词都写下来了,谢同志麻烦给看看,有没有错的地方呗。”
“……”
有江铭起头,几乎是眨眼之间,呼啦啦一下,谢秋白就被一群情绪激动的观众围住了,七嘴八舌的别提多热情了。
谢秋白所料不差,十一文艺汇演他这一波好感度刷的十分成功。
他趁机和畜牧队的王春来搭上了话,他教王春来唱歌,王春来也豪爽的应承下来,帮忙每天给他弄些牛奶或是羊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