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白苏:“城西遇袭,西凉人跟着张夺他们的行踪,一路摸到了京郊。我昨夜睡不着,总感觉要出事,实在不放心就出去看看。还好我去了。”
白苏抬手捂住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了解她家姑娘,平平常的事,姑娘能说得绘声绘色仔仔细细。
越是严重的事,姑娘却越能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眼下这几句,是典型的轻描淡写了。
白苏的心揪揪着,好在姑娘现在好好的坐在自己面前,人没事就好。
“姑娘饿了吧?我去叫人端午膳。姑娘既然起来了,稍微活动活动也好,看看哪里不舒服,咱们再让大夫来看。就是千万不要有大动作,别把伤口扯着。”
楚扶欢心里有数,“没事,都是皮外伤,深的伤口也没有几处。你去把徐管家叫来,我有事问他。”
白苏点点头,一边吩咐人备膳,一边又去叫徐管家。
徐管家来时,身上沾着一股子药味儿,见了楚扶欢就说:“我刚从张夺那边过来,给他身上都重新涂了药。那药效可真好,好几处伤口已经愈合了。”说完又问楚扶欢,“姑娘怎么样?脖子上不要紧吧?”
“没事。”,楚扶欢坐到椅子上,又抬手往脖子上按了下,有点疼,但并无大碍。“徐叔听说外面的事了吗?”
徐管家一愣,“外面的事?姑娘指什么事?”
“季寒跟柳华的婚事,听说了吗?”
徐管家心里“咯噔”一声,“姑娘这是还……还没放下吗?”
楚扶欢立即摆手,“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问他们的婚期确定下来没有。”
徐管家叹气,“确定了,在十日后。今早我出去采买,正好遇着了季家的小厮,聊了几句。他说好像柳华公主明日要去昭德寺上香,为的就是给这场婚事祈福。原本季将军也是要去的,但后来又说不去了,不知道什么原因。”
楚扶欢微微蹙眉,“昭德寺啊!我父母的牌位还供奉在那里呢!”
徐管家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个话,只好说了句:“姑娘节哀。”
管家走后,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跟白苏说,“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也去昭德寺。”
白苏不解,“姑娘去那里干什么?”
她说:“我得去把我大哥的牌位供到我爹娘身边去。这件事情之前一直没办,一是因为我一直不愿意面对大哥已经死了的事实,二也是实在没腾出工夫来。
如今张夺回来了,这个事实不面对也得对面。”
“那咱们换个日子去。”白苏劝她,“姑娘明知道柳华公主明日会去,何苦同她凑到一处,堵心不说,还晦气。”
楚扶欢失笑,“有什么可堵心的,要堵也是她堵。一个拉垃圾的而已,我总不能躲她一辈子,还叫人以为我是怕了她。”
“可姑娘身上有伤啊!”白苏有点儿着急,她不愿意楚扶欢这个时候出门。“女医说让姑娘休息十日八日才行,连五殿下都说不让姑娘出去折腾呢!姑娘就听话吧!那昭德寺在城西,姑娘方才也说了昨夜城西遇袭,万一那些人没清剿干净呢?太危险了。”
楚扶欢当然知道危险,也知道昨夜必定有人从那山涧逃了出去。
可有些事情,越是在危险的时候,越是能发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