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归南想来想去,只能想到张林繁提起过的宋医生。
初恋啊,多美好的一个词。
在情感最丰沛的青春时期,遇到一个持续心动的人,最后再以遗憾收尾,难忘是应该的,怀念也是应该的。
两人一个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一个融在黑暗里,他们的倒影在玻璃上交汇,重合,最终又因为孟归南向左挪了半步而分开。
庄雁鸣看着远处,孟归南看着他,等那支烟快要燃尽,孟归南按下了电动窗帘的开关。
香槟色的窗帘布缓缓合上,彻底阻隔了孟归南的视线,他转身,关掉卧室的顶灯,然后钻进被子里,阖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庄雁鸣推开玻璃门,动作很轻地走了进来,而后脚步声逐渐远去。
孟归南的意识就停留在此刻。
梦境短暂,他还没来得及记住梦到了什么,肩上传来的尖锐疼痛就逼得他从梦里醒了过来。
“嘶……”
孟归南缩了缩肩膀,声音带着没睡醒的沙哑:“干什么?”
庄雁鸣揽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但没说话,在他咬过的部位又很温柔地亲了一下。
庄雁鸣就这么点温柔了,再多的没有,当他掐着孟归南的脖子把他的脸怼在枕间时,孟归南气得咬牙:“下回再有这事儿你能提前通知一下么?”
“怎么通知?”庄雁鸣把他的睡衣推上去,和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孟归南,你准备一下,我凌晨四点要和你上床,是这样吗?”
听这语气,酒是完全醒了,孟归南反手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疼!”
“我还没进去,你疼什么?”
屋里很黑,冬日的凌晨四点夜色正浓,孟归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见自己重重的喘息。
孟归南脸埋在枕头里,注意力一半在清晰的感官刺激上,一半在别处。
车库里庄雁鸣软着声音说让他再笑一次,露台上沉默失意的背影,再加上现在,孟归南很明显感觉到庄雁鸣在宣泄某种情绪。
有果就绝对有因,就算是平地上摔跤,也有左脚拌右脚的原因在里头。
但孟归南找不到一条能把这几件事完整串起来的线。
要说都和他有关,孟归南觉得肯定不是。要说都和那位初恋有关,可庄雁鸣的初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后来他就没空去想了,注意力全被庄雁鸣抓着,一点小差都开不了。
庄雁鸣做这事时不爱说话,呼吸都是稳的,只有到了最后时刻,才会死死把孟归南勒在怀里,低声叫他的名字。
只做了一次,但也折腾到厚重的窗帘布都挡不住外头的天光。
孟归南看了一眼庄雁鸣往浴室走的背影,眼皮又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庄雁鸣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八点了。”
“八点怎么了?”孟归南翻了个身,用后脑勺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