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还有三三两两的老人,坐在藤椅上谈笑风生。
这里好像是另一方天地,少了大城市的夺目绚丽,多了几分悠然闲适。
我不自觉地牵了牵唇角,这一天下来,心情像是不断的在坐过山车。
出发时雨珠淅沥,湿漉彷徨。
到了京中虽然夕阳漫天,可面对着高楼大厦,依然清冷无措。
繁华固然晃眼。
却都像与我无关。
我甚至没有心情去欣赏美景建筑。
盘亘在内心深处的,只有难以启齿的恐惧。
怕什么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
感觉那份恐惧就像是一枚小小的草刺,在我心尖儿的嫩肉处扎根。
它们冷笑着。
冷笑的旁观我需要不断去遮掩的无助。
但此刻,我像是抓到了些许温情。
夜晚仿佛戴上了面纱,幻化成了我母亲的模样,轻轻地抱住我,安抚我。
让我的手能不那么冷冰,能更有勇气,去面临即将展开的新生活。
可以的。
我对着窗外,状似笑着,眼睛却努力的睁大,默默地告诉自己,我可以的。
“应应,快到了。”
小龙舅悄声凑到我耳边,“你做好心理准备,不管三爷住的地方多简陋,咱都不能嫌弃。”
我对着车窗快速的擦了擦眼底,嗯了声没有言语。
只见车头一转,开进了一处比较宽的巷子。
两侧有民宅亦有两层高的门市。
建筑的风格都很复古。
瓦檐脊台,雕花窗棂。
路灯下,满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厚重感。
巷子口是家美发店。
门口立着旋转的彩带灯箱。
牌匾大而老旧。
一圈亮闪闪的五彩小灯将‘红红美发屋’五个字照的迷离晃眼。
“红红美发屋?”
小龙舅可能有点职业病,盯着那牌匾就询问道,“乾安小兄弟,那是正经美发屋吗?”
公司?
我一听这话还有点懵。
一个美发屋有啥正不正经的?
乾安也是疑惑,“什么是不正经的美发屋?”
“就是……”
小龙舅正要形容,乾安不耐烦的道,“反正我的头发就是在红红美发屋剪的,他们家老板来头可大了,以前可是在增府部门工作,是吃皇粮的,一般人都没资格让他给剪头的。”
“哎呦,我还头回听说干美发还能吃皇粮呢,属于后勤工种是不,那这家店肯定就是正经的了。”
小龙舅话音刚落,又见前面有个粉色灯箱。
光晕朦胧暧昧的竖着几个大字——
‘阿美洗脚屋。’
“哎,这个洗脚屋是正经的洗脚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