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安娜在天亮前的半小时,由于受创过重不得不回到汲血银剑的寄宿空间沉睡静养。她拥有的幽体无法完全免除物质武器的伤害,只是将被击中的几率降低了很多。独自一人行动的贝尔斯,忽然在附近嗅到一丝鲜活的生命气息。
就宛若被猎物气味吸引的野兽,立马循息赶去。他来到了一栋简陋的小木屋前,用左手使劲推推紧闭的大门,却现它是锁住的。
正当贝尔斯退后几步想强行撞开它,这门忽然就被“嘭”地打开了。开门的这位打扮朴实,裹着棕布头巾的蓝妇人眼见来者不善,立即大叫着高举锄头冲向对方。贝尔斯侧身躲掉妇人劈下来的锄头,紧接着毫不费力地一剑要了她的命。两秒钟后,黑吸血剑士面无表情地从这具干尸的脑袋拔出武器。
闯进屋内仔细搜查了好几遍,都未现另三股生命气息的主人。他随后将目光投向了屋后的一个带有三角棚顶的仓库。“咚!”贝尔斯飞起一脚踹开被锁住的木门,现里头堆放了不少谷物。
还有一对头花白的老夫妇,和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子。老头和俩小孩蜷缩在角落的谷堆旁,老妇则面色极差地趟在铺好的草垫上剧烈咳嗽,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当贝尔斯走到祖孙四人面前,白老头立刻双膝跪地,全身颤抖不已地流着泪使劲磕头哀求他放过他们几个,哪怕只放过孙子孙女也好。
“呵,你们当年可没人想着放过我和我姐姐!”没过多久,黑吸血剑士就转身走出了躺着四具破碎干尸的谷仓,继续循着鲜活生命气息去灭杀躲藏于村内的村民。享受了一通亲手虐杀村民的感觉之后,贝尔斯再次念咒召出吸血蝠群。
驱役蝙蝠们搜寻并吸光村外方圆百里范围的其他人类的鲜血,并把干尸都带回村中。他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杀掉昨晚逃跑的那部分村民,达到真正“不留活口”的目的。贝尔斯甚至还将满村干尸连同整个村子一并点燃!
以此防止日后绯玫瑰王国现自己犯下屠杀罪行的证据。黑吸血剑士站在村外某处制高点,望着熊熊燃烧的村庄忍不住张开双臂,万分得意地仰天大笑了好一阵。蛛母灵魂后来忍不住打断了宿主的狂笑:
“嘿!臭小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你在离开这里之前,还必须用蝙蝠去到崖底找那小母狼的尸体。你要仔细搜查她身旁散落的,从崩溃的个人灵魂储物空间溢出的物品。看看有没有来自布鲁吉亚光明教廷的文书卷轴,尽可能搜集有价值的线索和情报。”
贝尔斯接受了这个新任务,等待一天的招式使用冷却时限结束,再召蝠群以幽深崖底某处存在的光魔力气息作为传送定位终点,瞬移了过去。
虽说崖底几乎没有光线,但他靠着吸血鬼之眼照样能看清这令人震惊的情景:只见金人狼少女正平安无事,但精神十分呆滞地低垂着脑袋,背靠在数米外的灰岩崖壁旁。上方崖壁有一连串被人为抠抓出来的深深爪痕,也许是她尝试爬上去时留下的吧。
她头顶的灰白毛绒狼耳无精打采地朝前耷拉,垂下的狼尾也丝毫不动。取消人手幻化,现出原形的灰白狼爪无力地垂贴在腿边。
佐伊漂亮的金色双马尾辫有些散乱,微眯着的黑黄兽瞳非常黯淡、充斥着浓重的绝望和悲伤。值得注意的是,佐伊身上虽然没有伤口,但她周围的岩晶地面却残留着些许血迹。大概是她动用光魔法治愈了自己,贝尔斯这般想着。
贝尔斯对佐伊居然还活着颇感吃惊,而佐伊也被突然出现的他惊呆了。前者率先采取行动冲了过去,将剑锋抵上后者脖颈,使劲抓住她的右手腕将其强摁在岩壁上,血瞳恶狠狠直盯透出不可置信之色的黑黄兽瞳:
“小母狼,你明明先被那老头的魔焰邪术轰了个正着又摔下悬崖,为什么还能活得好好的?想死个痛快就老实交代!”
佐伊回过神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娇躯不由自主剧烈颤抖起来。内心产生的死亡恐惧感和惊惶感,就像两只无形的大手紧攫住了她的喉咙。
使她嘴唇颤抖地张开了小嘴,却讲不出话。泪水也宛若断了线的珍珠项链自眼眶持续涌出,淌过沾满污渍的脸颊。“啧!”失去耐性的贝尔斯正要划开佐伊喉咙,蛛母灵魂就突然传讯叫停:
“臭小子你等等,女主人刚才向我来了加急讯息,说是暂时还不能杀了这小母狼。不然就有可能给咱们家族招来难以预料的麻烦!你把她救上去吧,女主人需要她活着。”“什么?女主人?她怎么会——”
“女主人会通过在你灵魂深处植入的亲嗣契约,时刻感知你的每个想法。但这契约无法直接传达精神讯息,所以她只得通过我来传话啦。”
贝尔斯再怎么不情愿放过佐伊,也不敢违抗主人的意志,只得改变自己的主意。他毫不客气地恫吓佐伊,强迫她交出了背后的圣剑,接着抽回持剑右手,用左手扛着带鞘圣剑退后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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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沉默气氛没维持多久,便被佐伊的哭泣和贝尔斯烦躁的言打破:“小母狼,你他娘的稍微冷静点,先听我说几句。”
佐伊正用纤手抹泪抽咽,听完对方的最新表态不由得愣了愣。她虽不明白他现在怎么就转变了立场,但还是勉强抑制心中悲伤,小声哭着使劲点点头。
“我可以用法术带你回到地面,还可以不再缠着你、让你自己走自己的路去!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现在就把你灵魂储物空间的东西,给我全倒出来。小母狼,我要对你进行全面搜查!”
佐伊一听贝尔斯说他能带自己离开崖底,立马痛快地照他要求做了。金人狼少女抬起右手动灵力,在手掌上方打开一条略短的暗红空间裂隙,伸手进去不断扒拉出各种东西再轻轻放下或甩手丢到地上。
毕竟在她的个人物品里,有些东西是易碎品嘛。当佐伊表示自己已经清空完毕,黑吸血剑士便把佐伊的圣剑丢到身后稍远处、给左手腾出空闲,召唤狄安娜让她守着圣剑,将信将疑地去到佐伊身边。
他把左手伸进暗红裂隙,亲自确认过对方所言不假,才蹲下来逐个察看地面散落的物品。一筒表面刻了柄倒插十字大剑图纹的金色卷轴,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诶唷,这不就是神圣教廷的象征徽记嘛!我倒要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关于派遣本教廷年轻的圣骑士佐伊,来到绯玫瑰王国历练的协议书’?标题可真长啊,而且为什么神圣教廷只派了你一个人来,是不是还有其他文件没在这——”佐伊不悦地打断了贝尔斯的追问,让他看完那份“该死的协议”,看完以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啦。
后者逐字逐句仔细阅览完协议卷轴,恍然大悟地抬头望向前者:“你原来不是被正常派遣过来接受历练的,小母狼。不然协议上怎么会写有‘绯玫瑰王国的本任及后任统治者,保证绝不会让佐伊?奥罗拉尔离开本国国境……”
以及‘奥罗拉尔本任和后任家主,保证每年定期向绯王国王室进献珍稀宝物’——这类奇怪的利益交换附加条款。这不就是放逐嘛,而且我感觉你简直就是被卖到这儿来的,天哪!”
感慨之音刚落,佐伊便由于被划开了心底旧伤而蹲坐下来,辛酸地捂脸嚎啕大哭。贝尔斯对伤心欲绝的佐伊不但没有丝毫怜惜,反而开心地笑了起来,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
“这小母狼原来只是个被流放的家族弃子。呼,我还以为是莎拉娜女王允许光明教廷入驻国内了呢!”佐伊好不容易止住哭泣以后,自行弯身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杂物。她在收回个人物品的过程中,用右手抹了抹眼角泪水,带着哭腔弱气地询问:“呃、呜,那、那个……
你、你那时不是已经被绑上火刑架了吗嗷?你是怎么逃脱的嗷?”贝尔斯表示是狄安娜折返回来救了自己,并冷冷地说那些异教徒村民已被他俩屠杀殆尽,无论男女老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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