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月出发去南巡的时候,两个儿子才周岁会爬,不想才两个月的功夫,孩子都会跑了,心里不由感慨孩子长起来是真的快。
唯独宋格格之前生下一个小格格,可惜不足月就夭折了,这会儿就颇为尴尬,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好在四阿哥也没有忽视她,说了一句:“宋格格瞧着面色比之前好一些了,养身丸看来吃着不错,要吃没了,只管跟苏培盛说一声,回头再去宫里找御医要两盒回来。”
宋格格连忙笑着道谢,四阿哥说完已经带着叶珂径直离开。
其他人见状,知道四阿哥今儿肯定会留在主院陪着四福晋,互相看了一眼也就散了,各回各院去。
等只剩下他们二人,四阿哥就问道:“弘晖都好吧?太傅给我写信,信里说弘晖读书十分刻苦。”
叶珂脚步一顿,接话道:“弘晖确实刻苦,听伺候的嬷嬷说他房里的烛灯快子时才熄灭。我提醒弘晖好几回得早点休息,他嘴上答应着,还是我行我素,只能等爷回来说说他,才能听得进去了。”
四阿哥却觉得弘晖刻苦是应该的,他在弘晖这个年纪也是读书到很晚。
阿哥们从小就是如此,毕竟身为
皇子就该是最出色才行。
他只觉得是叶珂心疼弘晖而已,却也不好打击她这份慈母之心,就转了话题。
“福晋这一身十分好看,以后多穿些这样的旗装才好,只是……”
四阿哥忽然伸手,用指腹在叶珂的脸颊轻轻一刮,厚厚的脂粉一去,就露出底下有些惨白的脸色来:“你这是搬家给累病了?瞧着这旗装也是新做的,之前的怕是太大,穿着空荡荡了吧!”
叶珂有点惊讶,又感觉是在意料之中,四阿哥果真出乎意料的敏锐。
她无奈道:“爷放心,我这不是累病了,就是前阵子倒春寒一不留神着了凉。怕爷刚回来担心此事,就用脂粉遮掩一二,如今我已经大好了,就这脸色一时半会还没恢复罢了。”
四阿哥拉着四福晋坐下,两指搭上她的手腕把脉。
他把脉的功夫不如康熙,但是阿哥们从小耳濡目染,多多少少都会一点皮毛,给人把脉简单探探脉象还是可以的。
叶珂这脉象稍微弱,却不是很虚,四阿哥探了一会这才放心下来:“确实是病后的脉象,不算大虚,福晋也得好好歇息才是。”
“之前御医给宋格格配的那些养身丸,要是你用着合适,不妨也进一些。”
叶珂笑着应下,又催促道:“爷快去沐浴一番,此事不着急。”
四阿哥这两个月陪着康熙巡视河道,一直紧绷着神经,查看各处有没疏漏的地方,另外康熙时不时会问话
。
他每次回答都要在脑海中过上三遍,没有问题才敢说出口,生怕说得不对叫皇阿玛听着不满意。
伴君如伴虎,四阿哥不敢有丝毫懈怠。
康熙觉少,有时候睡不着临时起了兴致,还会在船中派人叫他们几个阿哥去议事。
等回到自己府里,他才能彻底放松下来,飞快沐浴后就在熟悉的被褥气息中沉沉睡去。
只是睡着没多久,四阿哥察觉自己在做梦。
梦中一片空荡荡的白墙,上面竟然慢慢浮出字迹来。
他仔细一看,上面竟然写着“长子弘辉心思细腻,好胜心强,忧思过重,身子骨每况愈下,一年后病重不治,时年八岁。”
四阿哥满眼愕然,喃喃道:“弘晖八岁就……这不可能!”
弘晖是他的长子,是嫡子,也是第一个儿子。
四阿哥对弘晖十分严厉,是以继承人的身份打算从小就好好培养他,让长子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
如今这个古怪的梦境里面,居然诅咒弘晖只有八岁的寿命,这叫他如何能忍?
八岁的话,这不就是明年,只有一年的功夫吗?
“一派胡言,何方妖孽,竟敢糊弄本阿哥!”
四阿哥压根不信,上前要一拳打散墙上的黑字。
但是他的手刚碰到墙壁,那些黑字就散了,然后重新凝聚成另外的文字:弘晖午时一刻,宫里派人询问是否接他回府,是因为午饭吃了不好克化的年糕而腹痛。
任务提示:搓热双手,给弘晖揉肚
子。
要是以往,四阿哥听说弘晖只是吃了不合适的东西肚子疼就翘掉了下午的武课,他是绝不会允许。
可是想到这个古怪的东西,不会说话但是会写字,还说弘晖在一年后会病死,四阿哥就坐不住了。
他猛地睁开眼,从梦里醒来,一时有点恍惚,只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门外听见声响的苏培盛推门进来,四阿哥就随口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苏培盛答道:“主子,还差一刻钟就到午时。福晋刚派人来问,主子可要起来过去用午饭?”
四阿哥点头,又想到那个梦里的话,鬼使神差道:“你派人架着马车去宫门候着,立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