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心烦意乱地蹙眉,是一种完全无法缓解的焦躁。
眼前的人根本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就随随便便地为了这种事,甘愿献出自己。
他不明白,他的一次次拯救。
对礼汀来讲,是雏鸟睁眼,是救命稻草,是在秕子担惊受怕的春天中,被施肥浇水。
她渴望他太久,就像连天大雪遮天蔽日,终于在某个春日,第一次看到太阳。
江衍鹤俯瞰这虔诚地,满眼希冀的少女。
他只觉得她皈依得太快。
教堂还没颁布教义,对方心急如焚地唱着圣诗,自发来献祭,实在是出乎意料。
江衍鹤和她保持距离,冷道:“我不缺女朋友。”
他系好浴袍带:“你是不是无论对象是谁,都会这样报恩?”
听见江衍鹤的话。
礼汀的心脏突然就闷痛起来,酸涩不已:“我不是的。”
他居高临下,道:“你报恩就是为了和人上床,我缺人和我上床?”
刚才,他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给她做人工呼吸,救她,帮她擦头发。
现在旖旎的气氛,已经烟消云散。
礼汀垂着眼,嗫嚅着,半天什么都没有讲出来。
江衍鹤懒顿地看了她很久,眼神似凉薄的审视,带点嘲讽:“你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了?”
江衍鹤现在几乎能立刻想起来。
那天对方溺水的模样。
但很可惜,他并没有让她报恩的资格。
所以他用一切最危险和邪恶的伎俩,摧毁她知恩图报的心思。
礼汀摇头,反驳道:“你不要说得这么过分。”
江衍鹤哑声笑:“你欠的是我的恩,应该由我选择报恩方式,而不是你能为我做什么。”
礼汀颤抖着,她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我可以为你做什么呢。”
江衍鹤:“我不需要女朋友或者床伴,我最反感别人自持亲近,干涉我的自由。而且很厌恶听到“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我们也当朋友可以吗”这种装可怜,自作多情的话。”
他声音冷冽到极致,字字句句,堪称无情。
“听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
“知道就自重一点,随意地喜欢,迫不及待地献身,你当我是什么?”
礼汀捂住脸,泪水从指缝间蜿蜒而下:“我才不喜欢你,你太坏了,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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