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这时,下课铃声响起。
你面无表情地走到张佳琴的课桌前,把卷子往桌上一丢。第二节数学课开始时,你拿着书站在教室最后。
你站了一整节课。
张佳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时有同学回头看你,窃窃私语。
晚饭时钱渊拒绝与你一起去食堂,你想起他这几天异乎寻常的沉默,在食堂的角落找到他,追问缘由。
最终他说:“顾如风,没想到你这么双标。”
“什么?”
他神情复杂:“一边是不把事情闹大的冷处理,一边是闹得全班皆知。苏锦华和张佳琴,你还真是区别对待。”
你怔了一下,想到他口中常提的女神,心里隐约明白了。
你说:“我没有漏发卷子。”
他埋头吃了一大口炒面,沉默。
你说:“我是等班上没人的时候才把情书还给她的,没想让任何人知道。”
他依然沉默。
你突然明白了:“你不相信我。”
你想起一同赖床的革命友谊,想起一同被罚站的早课,想起共分的馒头和发糕,脊背突然有些发凉。
“不是……”你脑子有些嗡嗡的,“你相信那些流言?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你觉得我故意藏起她的卷子?我图什么?”
他说:“不是。”
那节共同被罚站的课上,一整节课的脚酸腿软后,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笑嘻嘻地对你说赖床真香。
可现在他不让你看见他的眼睛。
他吞吞吐吐:“她是女孩子,你没必要……扫她的面子……”
你明白了他为什么不让你看他的眼睛。原来是这样——理性告诉他,和他朝夕相处的室友不是那样的人,可感情上,他站在女神那边,不忍看她失落。
他把你和女神放在天平的两边,属于你的秤盘高高跷起。
分量不够罢了。
你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少年人的脊梁那么挺直,又那么坚硬。宁可被打断亦不肯弯曲。所以你站了那节课。
他却想让你弯下脊梁。
“唉,我也不是……”他终于看向你,“我只是觉得,你对他们两个态度不同,你是不是太在乎苏锦华了?我怕他把你带坏,你知道的,他们那种人很……的。”
你读出来了,被他吞回去的词是“恶心”。
你说:“他不会影响我的。”
钱渊说:“但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