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知道,只是在梦见自己在一个大烤炉里,从烤炉往外望夏淞在外面,于是他大声喊夏淞的名字,可怜巴巴地求饶,只是夏淞没有像平时一样一口答应,而是很冷漠,深黑的眼睛里满是不在乎。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言辞如刀:“我不喜欢你,不要自作多情。”
那么明确地被夏淞讨厌,游可星难过又震惊。
我生病了,我装的
清晨的微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夏淞起得像往常那样早,光线照得他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游可星的房间。
他垂头清醒了两秒,才想起自己昨天睡在沙发上,那自己是怎么到游可星房间的
家里很安静,夏淞从游可星房间出来,看到旁边自己房间的门虚掩着,他推门一看,游可星睡在这里,他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的粉发和一截手腕在外面。
夏淞放轻步子走过去,慢慢拉开罩在游可星头上的被子,露出游可星红扑扑的睡脸。
这两天天气炎热,游可星蒙着头睡觉肯定很热,夏淞拨了拨游可星凌乱的碎发,却注意到游可星的两颊泛着不正常的红色,被子里像是蒸炉一样散发热气。
好像不太对劲……
夏淞将手掌贴在游可星的额头,立马感受到不寻常的温度。
他一下着急起来,跑去客厅拿药箱,从里面拿出温度计,照着游可星的额头一比——大事不妙。
夏淞先联系黄莉,黄莉听到后显得特别淡定,说医生很快就会到,让夏淞别担心,可夏淞还是心慌慌,眼见游可星的脸越来越红,他拉开被子,又给游可星头上敷上湿毛巾。
一切就绪,就等医生,夏淞终于停下来趴在床边,一手支着头呆呆地看着游可星。
这时候游可星终于醒了,他感觉身上很热,好像被小火慢烤一样,嗓子也好像被什么堵着发不出声音。
小恶魔当然按时来报道,只是它的目光好奇地盯着守在床边的夏淞身上,接着扭过胖乎乎的身体对游可星露出一个“你好有福气哦”的眼神。
游可星觉得好笑却呛进一口气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夏淞赶紧起来去扶游可星,给他递上一杯水,游可星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杯,他靠在夏淞身上,夏淞的手还在他背上一下一下顺着气。
这时候那道女声出现,带着几分惊喜与激动:好俊秀的小福星呦!”
虽然人还没有追到手,但游可星听见这话却像是听见夸自己一样喜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特别好,夏淞听不见那道女声,只是目光一直落在游可星身上,语气又轻又软:“好点没有”
游可星往下躺了躺,拉着小被子盖到自己胸前,心满意足道:“好多啦,谢谢你!”
只是声音没有往常那样清透,带着生病时独有的粘稠感,俏皮的语句却带着重重的鼻音。
游可星还想舒服地闭上眼睛,这时候那个小恶魔在他眼前敲了敲,圆滚滚的身体蹦了蹦,示意他看自己,好像着急下班一样。
他看到倒霉值显示55,接着小恶魔就啪地一声消失了。
那道女声依旧是活力满满,正经中带着不正经:“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继续加油呀!”
没人打扰,脑子里清净许多,游可星才刚醒,身体却又感受到一种沉重的疲累感,他想闭上眼睛,眼珠一转却和站在床边夏淞对上视线,那双眼睛是很深的黑,很亮也一尘不染。
游可星觉得这是一个和夏淞亲近的好机会,想让夏淞陪在自己身边,很近很近。
于是他将语气放得可怜,加之嗓子哑尾音都带着几分委屈:“夏淞,你知不知道生病的人特别脆弱,很缺乏安全感。”
夏淞弯下身子,嘴唇无意识地轻抿,说:“我能做什么”
游可星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有些发烫的手,扣住夏淞撑在床边的手腕,体温灼热,夏淞的心带着滚烫,好像晕晕乎乎听不清声音,却又很清晰地听见游可星说:“需要皮肤接触,需要安全感。”
他生病了却不见病态,脸色较往常透出不正常的红润,棕色的眼睛带着水光,浅色的睫毛扑闪,夏淞失去思考能力。
游可星握着夏淞手腕的面积逐渐扩大,从一开始的虚揽到手掌完全贴合,夏淞手腕细,轻松被游可星的手掌包揽。
“夏淞你说,可不可以呢?”
夏淞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游可星紧紧地握着他的手腕,以至于他的回答都迟钝了两秒。
“当然可以。”
夏淞还是那副有些呆板的表情,平直的唇,深黑无波的眸,但他点头很用力,答应得很干脆。
游可星露出一个笑容,带着几分如释重负。
果然梦都是假的,夏淞怎么会拒绝自己呢,还用那么冷漠的神情。
游可星拍拍身侧的位置,用期待的眼神对夏淞说:“坐在这里陪陪我好吗”
夏淞上床坐在他身侧,游可星为他打开了对着床的电视,他把遥控器递给夏淞,然后说:“我就睡一小会。”
“嗯。”
夏淞本以为他会背过身去睡,没想到游可星躺下后直接抱住他的腰,脸朝着他闭上眼睛似乎要睡了。
夏淞握着遥控器的手都不知道东南西北,只是把声音调到最低,胡乱按着不同的频道。
夏淞维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游可星才睁开眼睛,手还在原地不动,语气却好像很抱歉似的:“这样你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夏淞连忙说:“没关系的,你就这样睡吧。”
游可星感觉眼皮特别沉,在睡着之前,含含糊糊地说:“夏淞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