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上方正墨字,半个也没有入眼?。
啪——
书被丢到案桌上,震得?桌上莲花铜盏烛台微微震动,洒落烛花。
沈昌理了理褶皱起来的袖子,指着桌上摆好的笔墨纸砚,道:“查到什么?,都画出来。”
一身皂衣的护卫恭敬行礼,后退两?步,坐到桌前画了半个时辰。
沈昌细细看过,问了一堆问题,让护卫点头摇头回应。
“这么?说来,江南的确有一个叫洛怀珠的人?在山间庙宇养病多年,五年前才让即墨兰带走。”他屈指敲着桌面,“莫非洛怀珠便?是即墨兰故去阿姊的遗腹女?”
他闭了闭眼?,长叹一口气。
不?对。
又似乎一切都能对上。
这种?直觉和线索完全对不?上的感觉,让沈昌隐隐觉得?身上发?冷。
他如今竟分不?清,洛怀珠与林韫,到底有什么?区别。
明明是性情与样貌都截然不?同的两?人?呐。
沈昌慢慢把眼?睛睁开,挥手让护卫先行退下,自己将那些纸全部烧掉。
他看着火舌把东西全部吞噬,把杯盏中的茶全部泼下去,才起身往外走去。
夜风从窗缝溜进,吹走火盆上层灰烬,露出几片泛黄烧焦的纸张。
窗外有黑影从缝隙间滑进来,伸出一只手,将火盆中残存的几片纸张捡走,又顺着窗缝出去。
如风吹过,了无痕迹。
这些,沈昌都不?知。
他离开院子后,暗中护他的几个护卫也跟着离开,只留下两?人?看着院子。
两?双眼?睛,不?在高处,总归看不?全四面八方。
沈昌此时已到王夫人?住的院子里。
院子全是草地,除去一架秋千,空旷寂寥得?只剩下几间屋子。
王夫人?一身雪青襦裙,头上只用一根木簪梳着一个高髻,她许是刚跑完歇下,不?施粉黛的脸庞汗珠点点,发?髻也歪斜到一边,碎发?贴在脸颊两?边。
她是狼狈的,可也是美的。
岁月给她的眼?角、脸颊带去几丝皱纹,却并不?增添老气。
她不?过是像一块木头、一具木偶,失去生气,死气沉沉缠满身。
沈昌背着手,缓步走到王夫人?面前,低头看她:“卿卿。”①
王夫人?眼?神虚虚,不?知落处,对方所言,似乎并没有听到。
沈昌瞧她模样,从怀中掏出锦帕,替她擦去脸上汗珠与沾惹的草屑,再把散落秀发?重新挽到她耳后。
他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看得?伺候的两?个侍女眼?睛通红。
“卿卿。”沈昌蹲在她面前,握住她微凉的手,慢慢搓热,“你快点好起来陪陪我罢。你这般模样,真令我心?碎如死。”
王夫人?毫无所动,依旧眼?神空虚。
他自顾说了一阵体己话,听得?侍女背过身去偷偷哭泣。